温波：苏门答腊犀在印尼的再发现

时隔40年，本月苏门答腊犀在印尼再次被发现，唤起人们对这一物种存世的关注。2015年，马来西亚宣布苏门答腊犀在其境内灭绝。据估计，如今最后仅存的几十只苏门犀退缩在印尼苏门答腊岛热带雨林中。

中国曾经也是犀牛广布的国家。亚洲三种犀牛中国历史上都有生活。然而，犀牛角作为犀器和中药，一直令犀牛遭受厄运。古代也将犀牛角作为贡品，即使边疆的土司们也争相获取，以朝贡中央。到了满清，为垄断这一名贵资源，朝廷只许官猎。于是乎南方兵勇兴师动众地围猎，毫无节制，彰显古代中国人对物种生存和生态价值的认知浅薄，却又有叶公好龙的秉性。直到20世纪上半叶，华夏大地再无野生犀牛。

从商代的青铜犀尊到明清的犀器，中国绵延留存下了犀牛形象文化。外加犀牛角的药用，导致中国成为世界犀牛角的进口大国，不断刺激着偷猎团伙、走私集团和贩卖商户铤而走险，让仅存的非洲和亚洲犀牛频频倒于偷猎者的枪下，重演着中国古代杀戮的一幕。

苏门答腊犀在中国西南曾经分布很广，也是中国境内三种犀牛中数量最多的一种。现存于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的商代小臣艅犀尊就是苏门答腊犀，可见当时对此物种的熟悉。

苏门答腊犀也是世界唯一的披毛犀牛，毛呈红棕色，它是世界五种犀牛中体型最小的一种。其它四种犀牛是白犀牛、黑犀牛、印度犀牛、爪哇犀牛。苏门答腊犀有两只角，而其它两种亚洲犀牛：印度犀牛、爪哇犀牛，只有一只角。非洲的白犀牛和黑犀牛也都是两只角，但体型较大。

无论是在东南亚还是非洲，犀牛面临的最大威胁是偷猎。主要由中国人参与走私和交易的非法犀牛角贸易，不仅让很多东南亚和非洲国家当地人成为偷猎者，甚至在美国境内收购而来的犀牛角也被走私到中国，其中暴利可见一斑。走私链条中，香港和越南是重要的中转地，而越南和中国海关人员都存在监管漏洞和受贿通关的现象。

除偷猎走私之外，印尼和马来西亚两国大片雨林正经历着合法和非法的砍伐。焚林取地在印尼也盛行不止，很多珍贵的热带森林生态系统就此毁灭，苏门答腊犀牛仅有的最后栖息地难承其全。

如今，苏门答腊犀已经从其昔日遍布的南亚、中南半岛和马来西亚次第绝迹。苏门答腊岛的犀牛偷猎和大规模森林破坏与中国的犀器收藏、中药、木材和纸浆市场息息相关。

2015年，美国辛辛那提动物园将该园的一只苏门答腊犀牛送回印度尼西亚，以帮助当地种群繁殖。中国珍视与印尼的合作友好关系，近来又将承建雅万高铁，更应在维护印尼生态环境领域有所建树。与辛辛那提动物园的努力相比，中国朝野上下可以为拯救苏门答腊犀牛的作为机会更多，效果也将更深远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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