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失恋博物馆和尿尿小童的遮羞布（组图）
2015-01-26 方刚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有一天的时间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自由行”。
行前，我早早做了规划，要把和“性”有关的景点一网打尽。这包括：撒尿男童像、性博物馆、红灯区。没想到的是，收获比我的计划还要丰满。
出了火车站，走错了方向，向布鲁塞尔大广场相反的方向行进，在皇家广场逛了一圈，再掉头向大广场走去。因为有这个偏差，意外地遇到了一个“性书店”。
经过那家书店时，我便被门上的招贴画所吸引，凭着触锐的专业感觉，判断出这书店与性有关，便推门进去。这是一家小书店，陈列的书几乎全是旧版的，有些都泛黄了，而且主要是法文与荷兰文，看不懂。但从封面和个别词汇的拼写，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出这确实是和性有关的书店。
书店只有一个老板在，我们同他聊了起来。他自己是位艺术家，曾在大学教书，现在从事自由职业，画画，开书店。而这个书店里的书，几乎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法国的禁书。
据他介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围绕色情内容的绘本书，在法国和其它一些欧洲国家引起过争议。一种观点是，既然绘本书是给儿童看的，就不应该有色情内容，色情绘本应该被禁止；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也有成年人喜欢看绘本，所以法律曾规定，要在色情绘本上标注限成年人阅读的字样。但这一举措仍然非常有争议，所以一度便彻底禁止出版销售色情绘本了。
而这家书店销售的，便是那个年代禁止的色情绘本。有些非常旧的书，店主还进行了修补。
我也买了一本作纪念。虽然是法文，但可以看出讲述的是一个男人看红灯区色情表演时发生的故事，画面确实属于“限制级”。
离开书店，我们到了著名的布鲁塞尔大广场，又从这里去找撒尿男童像。
于廉被称为全球最著名的可爱小孩之一，又被称为撒尿男童，几乎成为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标志。他站在布鲁塞尔市中心区恒温街（Ru de l’Etuve）及橡树街（Rue de Chene）转角处，从1619年便在24小时不停地撒尿，一直尿到今天，还将继续尿下去。
于廉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了，虽然有不同的版本，但核心没有变：敌人要炸毁布鲁塞尔，点燃炸药，正好被于廉碰上，一泡尿，救了整座城市。这座基于感恩或纪念而建的铜像，之所以这么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主要还是因为他每天光着身子，一手叉腰，挺着小肚子，挺着小阴茎，面对大街，面对行人，无所顾忌地哗哗地尿着。
于廉的铜像只有60厘米高，幸好站在石头底座上，否则更难找到了。到布鲁塞尔的人无不要找到他，但是，到了他面前，又都有些失望。就是这么一个小屁孩，把大家不远千里万里地招引来。
1747年，法国路易十五为了“雅观”起见，曾给他披上过衣服。那之后便形成了一个传统，每逢节假日等特殊纪念日，都会给于廉穿上衣服。外国来使，也会赠送本国的民族服装。200多年下来，在布鲁塞尔大广场旁的国王之家已收藏有600多套来自世界各地的、曾给于廉穿过的服装，包括中国人送的。
男人原本都是这么撒尿的，但文明的发展规训了我们，所以只能用于廉来满足我们被压抑的欲望了。因为大家都要穿着衣服，大小便都要躲起来，所以这个光着身子，又“厚颜无耻”地微笑着，永远挺着阴茎的小男人，才带给大家一种“破禁”、“越轨”的快乐。
大广场附近的纪念品商店，于廉无疑是重要的卖点。那些大大小小的于廉们，自然也都亮着他们的阴茎。最突出阴茎的，是一种瓶启子的设计。于廉的阴茎变成了旋转着圈的长长的插入瓶子木塞的铁条。但这个瓶启子的实用价值很低，最重要的是那个长阴茎带来的喜感价值。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是一个男孩子，人们一方面将孩子视为是“无性”的，和性没有关系，所以人们对裸露生殖器的孩子相对宽容；另一方面，男性对身体的支配权比女性得到更多的宽容，而女孩子则从小就不被允许裸露身体，她们撒尿也更多被规训成要收敛、矜持的样子。所以，设想一下，如果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女孩儿，或者是一个成年人，在那里撒尿，结果会怎样？
真有人做这件事。
1987年，一尊半米高的女童撒尿雕像，在距于廉不远的一个小巷子的最深处建成了。这个被称为珍妮克的小女孩，梳着两根小辫子，蹲在那里，神情惬意地尿着。她的脑袋微仰着，显示出一种骄傲的神态。
珍妮的“尿”持续不断地汇入她身下的一个水池中，人们创作出一个传说：如果你想得到心上人的忠诚，就请当着小珍妮克的面把硬币投入她面前的泉水中。这个传说吸引着人们，特别是情侣们纷纷把行囊中的硬币掷进去。
这个“传说”被用三种语言写在雕像旁的铜牌上，但另一块铜牌也写着：“当你微笑着享受生活时，请不要忘记世界上还有人因为癌症而遭受巨大痛苦。我们会将这些捐款用于癌症治疗和科研。”原来如此。
据说，珍妮克的雕像是在女权主义者倡导下建的。不能让布鲁塞尔只有男生，也要有女生；不能男生有光身子撒尿的权利，女生也有。但是，建好后，也有女权主义者反对，说：女孩子这样蹲着撒尿，让一群男人围看，十分不雅。有的男人还会伸手去摸珍妮克的身体，实在是性骚扰与性侵犯！
于是，有人在珍妮克的面前建起了一个铁围栏，人们没办法再摸到她了。但是，这又仿佛她被关了起来一样。
可以确定的是，女权主义有不同的派别，她们对于女性的身体、性，以及女人与男人的关系，确实有着不同的看法。
性别平等不可能因为多一座铜像就成为现实。于廉已经收到600多套衣服作礼物，珍妮克目前一套也没有收到。
无论我们怎么赋予他们怎样的寓意，这两个相差近400岁的撒尿小孩，位于布鲁塞尔中心广场的两侧，一直面对着我们，微笑着，尿着！我们看到两个恣意、自由的生命，无拘无束地享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快意，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愉悦和骄傲。
布鲁塞尔还有一个小狗撒尿的雕像，知道与看到的游客就更少了。
在撒尿女童不远处吃过午餐，我们赶往性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的全称是“情爱与神话博物馆”，2012年2月14日刚刚开业。可能因为还很少有中国游客到访的关系，在互联网上几乎完全查不到中文介绍，只有一条一百字左右的小消息，估计是翻译自外国网站的。
博物馆下午2点开门，我们成了第一批客人。一位老年男子和一位老年妇女接待了我们。我自我介绍来自中国，从事性研究，博物馆的主人便非常热情。
虽然不方便问他们的关系，但他们的默契让我感觉像一对伴侣。女士陪着我们逐层参观，将重要的珍贵展品指给我们。这里与欧洲各地能够看到的性博物馆没有太大的区别，仍然是东西方性文物并存，各种大小雕像为主。
据介绍，那位老年男子是博物馆的主人，他是一位医学博士，一直做医生，业余爱好是收藏与性有关的文物，收藏了近50年，近千件藏品。直到2012年，才办成了这座性博物馆。
虽然从大广场步行20分钟便到了，但博物馆坐落于一条比较冷清的小巷中，一幢古旧的三层小楼。阿姆斯特丹的性博物馆也是三层的小楼，但每层的面积要比这里大几倍。
来这博物馆的路上，看到一辆城市观光大巴。欧洲每个大的旅游城市都有这种城市观光大巴，在旅游景点随时上下，有录音解说。车身上印着该城市最重要的旅游点。同行的朋友眼尖，一眼看到车身上写着：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s。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博物馆？我记忆中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
我们上网搜索它。得到的信息是：失恋博物馆，建于2006年，坐落在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失恋博物馆是失恋的产物，克罗地亚的格鲁比希奇和他的女友韦斯蒂卡相恋4年后分手，在商量如何处置这段曾经美好的感情“遗产”时，萌生了创办博物馆的想法。于是，他们最初向朋友、后来向公众收集物品，逐渐发展到拥有世界各地失恋者捐赠的展品1000多件。2011年，欧洲博物馆年授予它“欧洲最有创意博物馆奖”，2012年列为萨格勒布必参观景点第三名……
位于克罗地亚的失恋博物馆，如何出现在布鲁塞尔的观光大巴上？我们继续搜索，原来这个博物馆一直有小型展览在世界各地进行巡回展出，而此时正好在布鲁塞尔！展出地点是欧盟总部的会展中心。
这真是天降福音呀。我们还能一起游览欧盟总部了！
在欧盟总部的会展中心，失恋博物馆是免费参观的。
展厅里是一个个小台子，上面陈列着一件件失恋人捐赠的爱情纪念物，每件展品还配一段文字说明，都是捐赠者对那段爱情与这件物品的回忆，同时还注明这段爱情持续了多长时间。
一把斧子，它曾经的主人在失恋之后用它将家里的家具劈成碎片。这位德国女性在说明中写道：“越劈，我的沮丧就越少。就这样，这把斧子就被提升为疗伤工具了。”
一个钥匙状的开瓶器，说明写道：“你说爱我，每天给我送小礼物，这就是其中之一，它是一把开启心房的钥匙。但是你却又把头转开，不愿和我睡觉。直到你死于艾滋病，我才明白你爱我有多深。”这是一位斯洛文尼亚女性讲述的一段持续10年的爱情故事。
一个震荡器，是女孩子27岁生日时，男友送给她的。他们当时约定不结婚就不做爱。四年后他们结婚了。七年后他们分手了。这是一份20年的爱情。
女朋友旅游的时候，带回一个安全套送给他，但他们随后分手了，这个安全套没有机会使用，无论和谁。这是一份维系了一年的爱情。
一个男孩子在女友离开的时候，送了她一支纸玫瑰，他们再也没有见面，但她一直保存着这只纸玫瑰，直到送给博物馆……。
一个男人上中学时与“同桌的你”恋爱，女孩子曾开玩笑说：“他的心像石头一样坚硬”，还送了他一块石头刻的心。三年后，男人发现女友背叛了他，便分手了，他用几个月的时间，才从伤心中走出来……
香水瓶，情诗的手稿，明信片……多件杂物组成了一个展台，一个已婚男人爱上了一个已婚女人，两人都为了这份爱情离婚，失去工作，但最后女人还是离开了男人。男人忏悔，认为自己人伤害了妻子和孩子。
一条男人的内裤，上面绣着女友的名字……
一本书，一个羽毛球拍，一个布玩偶，一张电影票，一件衣服，一个发卡，一个水壶，一件饰物，一张光盘，一个磁碟，一个空酒瓶……没有一件是值钱的东西，没有一件算得上“文物”，但在当事人的眼中，都曾经无比珍贵。这些爱情，短到几天，长到几十年，最终都结束了。失恋博物馆希望通过提供捐赠心碎记忆的机会，让心灵的伤痛得以复原，同时又为其它失恋者提供一个共情和疗伤的场合。看到别人的失恋故事，也许可以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个最悲惨的孤独者，从而震作起来。
当然，换个角度看，这些爱情的纪念物在一起，又可以称之为“爱情博物馆”。何必悲观地盯着失恋呢，何不乐观地想着它们曾带来的恋爱中的幸福呢？从什么样的角度看，背后是不同的态度。
博物馆创办人之一格鲁比希奇曾说，从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展品中，可以看出尽管存在文化、习俗和宗教等方面的差异，但人们珍视爱情，追求幸福的心是相通的。
离开失恋博物馆，发现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此前在网上已经查过，布鲁塞尔的红灯区同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相似，也是一条条小街，一个个橱窗女郎。考虑到时间和体力，我们决定放弃前往红灯区。
但是，在火车上，坐在车窗边，我们还是看到了布鲁塞尔红灯区的一角。
一条僻静的小街，一个个橱窗，橱窗里一个个女郎穿着很少，或坐在椅子上，或依窗站立，看着从窗前走过的人，彼此“双向选择”着。
我总结了一下，去掉火车上的时间，这一天在布鲁塞尔马不停蹄地奔波七小时，除了皇宫广场、大广场、五十年公园、欧盟总部，以及其它一些路过的景点，与性和性别有关的地点一共访问了五处：旧版成人性绘本书店、男童撒尿处、女童撒尿处、性博物馆、失恋博物馆。我心满意足了。特别是成人性绘本书店和失恋博物馆，完全是意外中的收获。
细想一下，生活中又何处不情爱呢？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本文不代表本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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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家书店时，我便被门上的招贴画所吸引，凭着触锐的专业感觉，判断出这书店与性有关，便推门进去。这是一家小书店，陈列的书几乎全是旧版的，有些都泛黄了，而且主要是法文与荷兰文，看不懂。但从封面和个别词汇的拼写，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出这确实是和性有关的书店。
书店只有一个老板在，我们同他聊了起来。他自己是位艺术家，曾在大学教书，现在从事自由职业，画画，开书店。而这个书店里的书，几乎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法国的禁书。
据他介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围绕色情内容的绘本书，在法国和其它一些欧洲国家引起过争议。一种观点是，既然绘本书是给儿童看的，就不应该有色情内容，色情绘本应该被禁止；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也有成年人喜欢看绘本，所以法律曾规定，要在色情绘本上标注限成年人阅读的字样。但这一举措仍然非常有争议，所以一度便彻底禁止出版销售色情绘本了。
而这家书店销售的，便是那个年代禁止的色情绘本。有些非常旧的书，店主还进行了修补。
我也买了一本作纪念。虽然是法文，但可以看出讲述的是一个男人看红灯区色情表演时发生的故事，画面确实属于“限制级”。
离开书店，我们到了著名的布鲁塞尔大广场，又从这里去找撒尿男童像。
于廉被称为全球最著名的可爱小孩之一，又被称为撒尿男童，几乎成为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标志。他站在布鲁塞尔市中心区恒温街（Ru de l’Etuve）及橡树街（Rue de Chene）转角处，从1619年便在24小时不停地撒尿，一直尿到今天，还将继续尿下去。
于廉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了，虽然有不同的版本，但核心没有变：敌人要炸毁布鲁塞尔，点燃炸药，正好被于廉碰上，一泡尿，救了整座城市。这座基于感恩或纪念而建的铜像，之所以这么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主要还是因为他每天光着身子，一手叉腰，挺着小肚子，挺着小阴茎，面对大街，面对行人，无所顾忌地哗哗地尿着。
于廉的铜像只有60厘米高，幸好站在石头底座上，否则更难找到了。到布鲁塞尔的人无不要找到他，但是，到了他面前，又都有些失望。就是这么一个小屁孩，把大家不远千里万里地招引来。
1747年，法国路易十五为了“雅观”起见，曾给他披上过衣服。那之后便形成了一个传统，每逢节假日等特殊纪念日，都会给于廉穿上衣服。外国来使，也会赠送本国的民族服装。200多年下来，在布鲁塞尔大广场旁的国王之家已收藏有600多套来自世界各地的、曾给于廉穿过的服装，包括中国人送的。
男人原本都是这么撒尿的，但文明的发展规训了我们，所以只能用于廉来满足我们被压抑的欲望了。因为大家都要穿着衣服，大小便都要躲起来，所以这个光着身子，又“厚颜无耻”地微笑着，永远挺着阴茎的小男人，才带给大家一种“破禁”、“越轨”的快乐。
大广场附近的纪念品商店，于廉无疑是重要的卖点。那些大大小小的于廉们，自然也都亮着他们的阴茎。最突出阴茎的，是一种瓶启子的设计。于廉的阴茎变成了旋转着圈的长长的插入瓶子木塞的铁条。但这个瓶启子的实用价值很低，最重要的是那个长阴茎带来的喜感价值。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是一个男孩子，人们一方面将孩子视为是“无性”的，和性没有关系，所以人们对裸露生殖器的孩子相对宽容；另一方面，男性对身体的支配权比女性得到更多的宽容，而女孩子则从小就不被允许裸露身体，她们撒尿也更多被规训成要收敛、矜持的样子。所以，设想一下，如果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女孩儿，或者是一个成年人，在那里撒尿，结果会怎样？
真有人做这件事。
1987年，一尊半米高的女童撒尿雕像，在距于廉不远的一个小巷子的最深处建成了。这个被称为珍妮克的小女孩，梳着两根小辫子，蹲在那里，神情惬意地尿着。她的脑袋微仰着，显示出一种骄傲的神态。
珍妮的“尿”持续不断地汇入她身下的一个水池中，人们创作出一个传说：如果你想得到心上人的忠诚，就请当着小珍妮克的面把硬币投入她面前的泉水中。这个传说吸引着人们，特别是情侣们纷纷把行囊中的硬币掷进去。
这个“传说”被用三种语言写在雕像旁的铜牌上，但另一块铜牌也写着：“当你微笑着享受生活时，请不要忘记世界上还有人因为癌症而遭受巨大痛苦。我们会将这些捐款用于癌症治疗和科研。”原来如此。
据说，珍妮克的雕像是在女权主义者倡导下建的。不能让布鲁塞尔只有男生，也要有女生；不能男生有光身子撒尿的权利，女生也有。但是，建好后，也有女权主义者反对，说：女孩子这样蹲着撒尿，让一群男人围看，十分不雅。有的男人还会伸手去摸珍妮克的身体，实在是性骚扰与性侵犯！
于是，有人在珍妮克的面前建起了一个铁围栏，人们没办法再摸到她了。但是，这又仿佛她被关了起来一样。
可以确定的是，女权主义有不同的派别，她们对于女性的身体、性，以及女人与男人的关系，确实有着不同的看法。
性别平等不可能因为多一座铜像就成为现实。于廉已经收到600多套衣服作礼物，珍妮克目前一套也没有收到。
无论我们怎么赋予他们怎样的寓意，这两个相差近400岁的撒尿小孩，位于布鲁塞尔中心广场的两侧，一直面对着我们，微笑着，尿着！我们看到两个恣意、自由的生命，无拘无束地享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快意，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愉悦和骄傲。
布鲁塞尔还有一个小狗撒尿的雕像，知道与看到的游客就更少了。
在撒尿女童不远处吃过午餐，我们赶往性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的全称是“情爱与神话博物馆”，2012年2月14日刚刚开业。可能因为还很少有中国游客到访的关系，在互联网上几乎完全查不到中文介绍，只有一条一百字左右的小消息，估计是翻译自外国网站的。
博物馆下午2点开门，我们成了第一批客人。一位老年男子和一位老年妇女接待了我们。我自我介绍来自中国，从事性研究，博物馆的主人便非常热情。
虽然不方便问他们的关系，但他们的默契让我感觉像一对伴侣。女士陪着我们逐层参观，将重要的珍贵展品指给我们。这里与欧洲各地能够看到的性博物馆没有太大的区别，仍然是东西方性文物并存，各种大小雕像为主。
据介绍，那位老年男子是博物馆的主人，他是一位医学博士，一直做医生，业余爱好是收藏与性有关的文物，收藏了近50年，近千件藏品。直到2012年，才办成了这座性博物馆。
虽然从大广场步行20分钟便到了，但博物馆坐落于一条比较冷清的小巷中，一幢古旧的三层小楼。阿姆斯特丹的性博物馆也是三层的小楼，但每层的面积要比这里大几倍。
来这博物馆的路上，看到一辆城市观光大巴。欧洲每个大的旅游城市都有这种城市观光大巴，在旅游景点随时上下，有录音解说。车身上印着该城市最重要的旅游点。同行的朋友眼尖，一眼看到车身上写着：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s。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博物馆？我记忆中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
我们上网搜索它。得到的信息是：失恋博物馆，建于2006年，坐落在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失恋博物馆是失恋的产物，克罗地亚的格鲁比希奇和他的女友韦斯蒂卡相恋4年后分手，在商量如何处置这段曾经美好的感情“遗产”时，萌生了创办博物馆的想法。于是，他们最初向朋友、后来向公众收集物品，逐渐发展到拥有世界各地失恋者捐赠的展品1000多件。2011年，欧洲博物馆年授予它“欧洲最有创意博物馆奖”，2012年列为萨格勒布必参观景点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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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里是一个个小台子，上面陈列着一件件失恋人捐赠的爱情纪念物，每件展品还配一段文字说明，都是捐赠者对那段爱情与这件物品的回忆，同时还注明这段爱情持续了多长时间。
一把斧子，它曾经的主人在失恋之后用它将家里的家具劈成碎片。这位德国女性在说明中写道：“越劈，我的沮丧就越少。就这样，这把斧子就被提升为疗伤工具了。”
一个钥匙状的开瓶器，说明写道：“你说爱我，每天给我送小礼物，这就是其中之一，它是一把开启心房的钥匙。但是你却又把头转开，不愿和我睡觉。直到你死于艾滋病，我才明白你爱我有多深。”这是一位斯洛文尼亚女性讲述的一段持续10年的爱情故事。
一个震荡器，是女孩子27岁生日时，男友送给她的。他们当时约定不结婚就不做爱。四年后他们结婚了。七年后他们分手了。这是一份20年的爱情。
女朋友旅游的时候，带回一个安全套送给他，但他们随后分手了，这个安全套没有机会使用，无论和谁。这是一份维系了一年的爱情。
一个男孩子在女友离开的时候，送了她一支纸玫瑰，他们再也没有见面，但她一直保存着这只纸玫瑰，直到送给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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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换个角度看，这些爱情的纪念物在一起，又可以称之为“爱情博物馆”。何必悲观地盯着失恋呢，何不乐观地想着它们曾带来的恋爱中的幸福呢？从什么样的角度看，背后是不同的态度。
博物馆创办人之一格鲁比希奇曾说，从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展品中，可以看出尽管存在文化、习俗和宗教等方面的差异，但人们珍视爱情，追求幸福的心是相通的。
离开失恋博物馆，发现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此前在网上已经查过，布鲁塞尔的红灯区同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相似，也是一条条小街，一个个橱窗女郎。考虑到时间和体力，我们决定放弃前往红灯区。
但是，在火车上，坐在车窗边，我们还是看到了布鲁塞尔红灯区的一角。
一条僻静的小街，一个个橱窗，橱窗里一个个女郎穿着很少，或坐在椅子上，或依窗站立，看着从窗前走过的人，彼此“双向选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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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本文不代表本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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