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梆:群交的理想状态

王梆:群交的理想状态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伦敦布鲁奈尔大学讲师迈克尔·普瑞斯博士,最近发表了一篇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探讨的关于群交的文章,提出了一个很值得深思的观点,即:“越父权的社会,群交受到的道德和法律的阻力就越大,只有在一个相对女权的社会,群交才有可能被广泛接纳。”

这让我立刻联想到2013年11月自杀的,17岁的巴西女孩茱莉雅·瑞贝卡。茱莉雅此前与几位男女性朋友(均未成年)发生了群交行为,之后该录像被人恶意地暴露在网上,茱莉雅忍受不了压力,她在推特上给父母写了这么一句话:“我爱你们,请原谅我没有能力成为你们的完美女儿,真的很对不起。”便自缢而亡。

尽管巴西议会为此提交了一份草案:“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任何公开媒介公布裸体或性交画面,属于违法行为,将被罚款和处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是茱莉雅的阴魂未必就会因此散去。

迈克尔博士认为:“禁止群交是父权社会的产物。”这并不难理解,因为男性必须首先确保妻子和孩子是他的私有财产,接下来的投资才物有所值。而群交这一性交形态,就有可能导致一场财产官司非得以滴血认亲才能收场。父权,这具几千年来雷打不动的基石,在巴西,并没有因为避孕业的发展和女权主义者在里约热内卢发起的“荡妇游行”,就遭到了根本的动摇。茱莉雅的自杀,是父权意识形态的又一次胜利。在极端天主教伊斯兰教等政教合一的高度父权制国家,茱莉雅的结局无疑会更惨。比如立法禁止避孕套的尼日利亚西南的阿南部拉州, 比如天主教人口占80%、避孕套使用率为亚洲最低的菲律宾,比如卫生委员会长关于避孕套的倡导被当地保守穆斯林组织一票否决的印度尼西亚,比如由首相带队组织当权者反对避孕套的津巴布韦……在这些国家里,女性若参与了群交,即使是完全出于性交易性质的群交,其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因为她们连最起码的保护措施都不允许享有,她们也许等不到自杀就被艾滋病杀死了。

发达国家对群交的包容度显然要高出很多,但是也没有高到可以在Facebook上公然发派活动邀请函的程度。 在美国,反对群交的声音一直此起彼伏,1987年11月,反对者甚至把提案交到最高法院,要求立法禁止群交,还好最后以失败告终,不然当年那些参与过群交的女性的下场,一定会比非法卖淫的妓女更惨。加州大学在去年6月发表的一份高校调查报告指出,群交有导致焦虑和抑郁症的风险,虽然该报告并没有严格地将女性和男性区分开,但在当下任何一种以父权为核心的道德批判模式里看群交的负面作用,女性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无疑是远大于男性的。

回想起曾经和几位朋友探讨过群交的话题(他们是清一色的女性主义者),说到群交的理想状态,他们一致认为,群交应该遵守公平,自愿和互娱互乐的游戏规则;要做好高度的保护措施,包括避孕套以及确保隐私不外露的安全措施;男性要对女性表示尊重,不能把她们当作纯粹的性道具来使用;女性要清楚自己在此时此刻的需要,如果认为这会让她们背负一个下流肮脏的罪名,就不必搅和进来,让自己身心受辱;参与者倘若有固定的配偶,需要征求配偶的同意,避免嫉妒,捉奸,仇杀等等意想不到的杯具发生……我头脑里立刻浮现出一位组织者的形象,她就是公平女神雅典娜,虽然她还是一位处女,但是在这个“相对女权的社会”显然仍在襁褓之中的时代,我想不到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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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梆
王梆

王梆,曾从事记者、影评人和社会义工等工作。出版有电影文集《映城志》,中篇小说集和多部绘本小说集。拍摄有纪录片《刁民》,剧情片《捕鼠器和玫瑰花》等。现居英国剑桥,以驻英特约记者和写作为生,曾在《南方都市报》、《外滩画报》、《时尚先生》等报纸杂志开设专栏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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