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霞不雅视频事件与官员的性道德(专栏)

重庆官员性视频事件持续热炒,在雷政富等11位官员被停职后,今天又爆出重庆城投集团董事长或也牵涉其中。有围观客,甚至将事件的女主角赵红霞誉为“反腐英雄”,似乎忘了,或有意要淡化她的同案犯身分。一个过程十分简单的敲诈案搞得正义无比,热闹非凡,真够无聊!

作者:魏宏岭

这事儿,真的有那么新鲜吗?

赵红霞,一个农村弱女子,没受过多少教育,还被传销坑过,她缺钱,她没法跟人拚爹,只能拚身体。妻妾婢尼妓,中国女人的传统命运,“解放”口号喊了几十年,实则有多少根本改变呢?数数人大政协党代会主席台上坐了几个女委员,你就该明白了。用身体,用性换钱,学术代称,性工作者是也。被包了,也一样。被恶棍包了,逼着去陪官,你以为她十分乐意吗?看看雷同学那张脸,心理正常点儿的女人,就算是表演专业毕业的,你做完事,能不呕,真得都够难得了。是不?做性工作者,基本上每个人从入行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早早挣够能挣的钱,早早脱行。有机会,包里顺便带个小摄像头,成事后可领几万奖金,有这事儿,你能让一个没多少法律常识的女人不动心不挺而走险吗?

有人疑惑,录段视频被捉个奸就能按住那么多高官,能拿到工程?还有人疑惑,领导们真是那么容易被诱惑被放倒?

玩敲诈的人,之所以能想到用这仙人跳的老招,一方面是全面地掌握了某党的很容易被看透的制度缺陷,这太简单了,公开招标就算有,也是走过场,“一把手说了算”是从村到政治局的决策常态,目标人就摆在各单位电话本的头一位那儿呢,不难找,也不难搞。另一方面,性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把柄。你和女人上床了,就是“乱搞”,你没上,就是“搞都搞不动了”或者是“重口味搞基”。在一个半公开卖官的社会,一个人从底层爬上来的每一步都积攒着越来越大的成本,他会为了“保住可能的收益”而尽可能的“不惹事”,他耽心任何一个可能被官场对手利用的“事实”被抓住。性在中国,一直就是可做不可说,你不是李子美那样的“非凡”文艺女青年,作为一个官儿,一个有“生活准则”管着的官儿,只能是多睡几个偷偷乐,哪敢把床上的事儿当政绩呢?睡出事儿了,不得不息事,不能不忍着被人玩,是不?

党的教育白受了吗?怎么接个陌生电话就跟别人开房呢?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复杂。一方面,所谓的“社会主义的性道德”就是糊涂帐,不让搞,或者让搞,其实都不是党的一贯传统。苏联的时候,革命领袖列宁同志本人是死于梅毒,他和共青团员就性自由的事儿,曾经认真地作过推心置腹的谈话,态度挺开明的。革命群众也搞过共产共妻实验,当然,这有点太胡闹了,玩了不长时间就给叫停了,带头的好像是被拉到街上毙了。

咱这儿的党,曾经是有严格纪律的,大家都熟悉的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里面有唱词:不能调戏妇女。但是,早期刚开始打土豪的时候,为了吸引广大的无产阶级参加革命,有些地方也公开倡导过“分完浮财,跳跳龙床”。总的来说,战争时期,在前线,玩女人容易造成拨枪开抢的恶性案件。在根据地,性别比严重失调,没个纪律,排长连长先把自己护送过来的女学生都睡了,首长们怎么办?只能搞等级制,到什么级别的可以有家属随军,这个传统一直沿续到今天。

另一方面,就是从法律上规定“保护军婚”,这也是传统,人家参军保家卫国,在前线没被打死,回家一看,自己老婆已经被支书邻居睡了,那不得气死?总体上说,咱这儿的党对性是控制的,有写在纸上的制度和规定,但只要稍稍了解从延安开始的生活革命史,看看主席在窑洞为江青夜披大衣的故事,你就该明白,规定和制度都是制订者为了约束其他人而弄出来的。有关延安传统有个小段子可作注解:又有一批女学生女演员女青年穿越封锁线被送到了圣地,领了新军装,就去澡堂子擦洗一路上积下的尘土。消息传出,澡堂有窗的地方都爬满了跑步赶来的首长,路过的周副主席看着这情形很恼火,大声训戒“你们一个个太不像话了,只有小平同志守纪律”,谁成想,竟有几个人同声反驳“报告首长,他也不怎么样,他搬砖去了”。延安,就是这样,不打仗,不逃命了,能吃饱了,首长们就利用条件悄悄地快乐起来了。从延安以后,也是这样,进城了,住下了,休了糟糠,和新女人们公开地快乐起来。改革了开放了,“交换”成为时尚,性的大市场越来越兴旺,饱暖思淫欲,天天吃,铁打的胃都快吃出洞了,除了性,你说还拿啥乐?桑拿KTV都装上摄像头了,不开房,你说去哪儿玩?

有官儿们,睡女人了,这事真的很新鲜吗?俗话说:“皇上嫖是龙戏凤,首长嫖是官爱民,戴盖帽的嫖是雨水情,百姓嫖是耍流氓。”古已有之,历来如此,还没看出有啥可能扭转这局面。你带着一家大小看《风流皇上下江南》这类的肥皂剧就乐得屁癫癫的,咋一听有官员睡女人就正义之火凭得从屁眼往嗓子眼窜呢?

哲人曾曰过:存在必有合理之处。这不是说,存在着的一切都必然永远存在着,而是说,现象背后必有其支持系统,这系统包括文化的,历史的,法律的,道德的,社会的,心理的,等等,对于性,它还包括生理的支持因素,那个被人习称为动物性或兽性的东西。

对“乱象”,对所谓的“社会丑恶”,我们自然不能熟视无睹,但我们想发议论的时候,不该忘了理性。当我们忍无可忍,要用“正义之箭”射杀“丑陋恶行”的时候,不该忘了法律和道德的边界。

以我个人对当前所处国度的相关法律的了解,我明白,法律并没有赋予我们任何一个普通人“以性斗人”的权利,作为公民,我们无权对他人的性行为进行取证或监控。即使发现正在进行的可能的性犯罪,我们该做的也仅是向司法公安机关举报。

别人裆里的事,或许只能当作私下的谈资。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不关我们的事。嗯,真的不关我们的事,还是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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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魏宏岭,男,46岁。政治面貌:群众。80年代毕业于医科院校,后留校任教。1994年起开始从事性与性别研究及性教育期刊编辑工作。现任广东性学会理事、《人之初》杂志编辑部主任。常用网络鉴名:跟党扯淡不如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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