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为农业人“打call”！

说到农田，大多数人的脑海中或许会浮现出风吹麦浪的田园风光。

然而，随着科技的发展，农业开始和越来越多不同的领域“联动”，在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同时，呈现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农业之美。

通过此文，您将从以下三个角度了解“可持续农业“：

不断革新的技术

农民站在“C位“

社会各界的努力

作者｜光不度

莱顿大学日本研究硕士。漫游世界，静观东瀛。

荷兰著名创新艺术家丹・罗斯加德（Daan Roosegaarde）的工作室的最新项目“GROW”就将农业生产和前沿的灯光设计完美融合在一起。

夜晚的广袤田野上舞动着一望无际的红蓝光影，这些经过特殊设计的光照不仅能促进农作物生长，还能减少多达50%的农药使用。

图/罗斯加德工作室授权使用

除了事实上利用光照促进农业生产，GROW项目的另一宗旨“让农民成为英雄”呼吁人们关注农民群体，将农业的主心骨——农业人，推到聚光灯下。

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的最新报告，以当前的粮食生产效率，到2030年，人类将面临更严重的粮食危机。作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农业出口国，荷兰的农业人一直走在技术革新的前沿，积极探索各种对环境友好的高效农业生产可能性。

可持续农业——

不断革新的技术

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发展对环境和社会友好的可持续农业就已成为全荷社会共同的目标。从肥料和农药的使用，有害气体的排放，到牲畜权益，食品卫生，景观和生物多样性等方面：

荷兰专业的农业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与科技领域的合作，已经取得了众多骄人的成果。

Duijvestijn番茄就是一个兼顾环保和效率的农业革新的例子。自2011年起，该公司一直使用地热能为温室供暖。同时，农作物生长在水培系统中，减少了栽培过程中的用水量。

除此之外，Duijvestijn番茄都生长在一种岩棉基质小袋中，小袋由熔融的玄武岩纺成的细纤维制成，含有营养成分，而且能让番茄在水分含量较低时也可以吸收水分。

Duijvestijn番茄的种植过程不使用农药，还通过管道将当地一所炼油厂排放的废弃二氧化碳引入温室中，既满足了植物生长所需的养分，还帮助当地减少了二氧化碳的排放。不仅如此，团队还通过双层玻璃顶的温室和LED光照来保存热量和提高生产效率。

温室内种植的番茄，图/pixabay图库授权使用

所有这些措施确保了Duijvestijn团队能用更少的空间和资源种植出更高产量的番茄——公司占地14公顷的温室一年能生产约1亿个番茄。负责生产的Van Adrichem经理表示，精准耕作是他们成功的秘诀。

可持续农业——

农民站在“C位”

Duijvestijn番茄只是荷兰农业中许多依靠技术革新和模式创新成功的产品之一。一直以来，昂贵的土地和劳动力成本没有让荷兰农业人却步，反而激发了他们向产业外探索和创新的潜力。这种知难而上的不服输精神根植于农业人的基因之中，让他们在面对产业链发展的不均衡时也能敢于尝试，用智慧维护属于自己的利益。

21世纪以来，第三产业的飞速发展，伴随而来的消费潮流逐渐占据城市居民的生活，令人眼花缭乱，社会和民众的注意力逐渐远离与衣食住行息息相关的第一和第二产业，这种“遗忘”给这些产业及其从业者带来巨大的损失。

以农业为例，欧洲农民的收入常年低于欧盟的平均收入水平，在2009年，农民的收入只达到欧盟人均收入的27.5%；到2017年，这一数值仍然只有46.5%。面对这一困境，荷兰农民积极行动起来，为维护农民群体的利益做出了各种努力。

于2019年成立的Farmers Defence Force（FDF）就是一个由农民发起，代表农民群体利益的组织。为了改善农民群体的生活现状，FDF在2020年初提出了“farmer friendly”（农民友好）这一理念，旨在强化农民在产业链中的立场，为国产的优质农产品在市场上争取更合理的价格，以及唤起公众善待农民的意识。

FDF指出，长期以来，农民作为生产者，却在整个食品供应产业链中没有发言权和左右自己产品价格的权利。基于消费者和社会的需求，生产成本不断提高，收益却没有随之提升，导致了农民生活的困境。

同时，根据最新的调查，74%的荷兰公民表示如果能够对农民和环境有益，他们愿意为食物支付更高的价格，这能有效平衡农户的收支，也有利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74%的荷兰公民表示如果能够对农民和环境有益，他们愿意为食物支付更高的价格，图/Hindrik Sijens CC BY-NC-ND 2.0协议

针对这种情况，FDF首先和Team Digifarmers合作，推出了FindFarm项目。FindFarm旨在越过超市架起农民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让消费者能够直接找到在自己身边的农户去购买食材。进入FindFarm的主页，输入自己的邮编，就可以找到自己所在区域附近的众多农民或农场，以便消费者做出选择。

一部分热情消费者还主动提出愿意定点提供接送其他消费者，于是FoodTaxi服务也应运而生，进一步缩短了城市里的消费者和农户之间的距离。

虽然FindFarm项目很成功，但超市仍是大多数城市消费者购买食材的场所。于是，FDF在2020年2月提出了和超市合作的“Farmer Friendly Quality Mark”（农民友好质量标志）的方案。

该项目通过星级评分系统授予超市不同级别（1星/2星/3星）的质量标志，超市则可以将标志用于店家的宣传来吸引消费者。每一年，拥有质量标志的超市需要向参与其中的农户支付其年营业额的指定部分（约为一星1%，两星2%，三星3%）。

超市内购物的民众，图/bertknot CC BY-SA 2.0协议

质量标志作为一种简单有效的市场手段，可以帮助消费者判断哪些超商提供本地生产的优质农产品，以及农产品的价格是否对农民更公正，最终实现通过刺激市场来加强农民在产业链中的地位的目的。

为了尽快推广农民友好质量标志，FDF积极寻找合作伙伴，以及和社会各界的有关部门对话。虽然对话截止到笔者撰文的此刻，仍未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荷兰社会各界越来越多的组织关注到农民发出的声音，有的加入到对话中，有的主动成为农民友好质量标志的合作伙伴（注：包括但不限于Dutch Poultry Farmers’Union荷兰家禽农民联盟, Dutch Fruit Growers Organization荷兰果农组织, Dutch Arable Farming Trade Union荷兰耕地农业工会, Netherlands Agricultural and Horticultural Association荷兰农业和园艺协会, Rabobank荷兰合作银行）。

从孤军奋战到与众多合作伙伴一起商讨最佳的实行方案，农民友好质量标志项目的发展诠释了荷兰农民群体的自立自强和荷兰社会各界对农民权益的敏感和关注——在农业人为自己发声时，社会倾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才有了对话的展开。

可持续农业——

社会各界的努力

除了与FDF这样的农民组织合作，荷兰社会各界也积极发挥行业优势，切实解决农民的烦恼以及增加农业的关注度。荷兰合作银行就是一家扎根于农业和食品业，并将相关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写入公司愿景的企业。

作为一家影响力巨大的金融机构，Rabobank致力于为农企提供可行的金融解决方案。Rabobank深知小型农企的融资困难在于较小的金额和可持续项目较长的周期所带来的投资风险，很少有商业银行愿意为此冒险。

针对这种发展困局，Rabobank在2017年组建了混合融资团队。混合融资模式中的公共机构投资人为项目的积极社会影响提供保障，从而吸引更多商业和个人投资者参与以扩大融资规模。这种模式抵御风险的能力更强，使得Rabobank可以帮助更多小农户解决融资困难，让更多可持续农业项目扬帆起航。

Rabobank，图/Amin CC BY-SA 4.0协议

同时，在提高农业关注度，拉近农业和社会的距离方面，高校的作用不可忽略。荷兰瓦赫宁根大学（下文简称“瓦大”）的暑期农业实习项目（FEI）就为有兴趣体验农业人生活、学习农业知识和技巧的高校学生或校外人士提供了一个机会。

FEI项目由一群热爱农业的瓦大学生创立于2013年，至今已经发展成一个集教育、科研、社会活动为一体的多元农业项目。

借助瓦大的高校平台，实习项目以农业生态，粮食主权和可持续粮食系统为主题，结合理论学习和实际操作，为参加者提供干货满满的学习和实践体验。高校生完成实习项目后，还可以获得瓦大认证的暑期课学分。FEI以此吸引更多年轻人走近农业，了解农业，参与规划农业未来的发展。

FEI活动的宗旨是为地球，消费者和生产者构建一个可持续的、健康的和切实可行的粮食系统。不论是FDF、Rabobank还是FEI，虽然所处的行业不同，努力的方式不一样，但是这些组织活动的目的最终殊途同归，都为农业和粮食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学生在世界园艺中心使用最新技术测试番茄的生长，图/Chantal Spieard

所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关系着民生大计的农业可持续发展，在任何国家都是一项需要社会几代人共同努力的伟大事业。

在荷兰，作为主角的农业人在生产技术方面，不拘泥于产业内的一亩三分地，在与多领域的合作中不断打通行业的壁垒，在各种细节上精益求精，不断革新，实现了今天的荷兰农业高产高效且可持续的成就。

维护群体利益方面，他们团结一致，敢于斗争且擅于斗争，从小的方面着手，一步一个脚印为自己的群体争取更公平的市场地位。

而荷兰社会也没有袖手旁观农业人的努力，众多企业和高校积极担负起自己的社会责任，发挥行业优势，助力架设田野和市场、社会之间的桥梁。

因为有人，才有改变。“英雄”在野，对产业的热爱驱动着荷兰农业人走出一条自己的创新之路，还带动了社会各界为他们“打call”，这种自立自强、开放合作的农业精神值得视农业可持续为目标的各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