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谈及出柜声泪俱下

曾小亮:要不要强迫更多中国名人出柜?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最近,蔡康永在一档节目访谈中谈起十几年来出柜的辛酸和孤独,哭得一塌糊涂。坚强智慧如他,都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让人感叹同志出柜的艰难。

去年,我在编辑一本《中国同志出柜口述实录》的书,书编辑好后,辗转数家出版社都不能出版。出版社普遍给出的答复是题材太敏感,不敢出。 

那些书里,有出柜后,曾经被父亲拿着刀追赶的,也有被母亲扫地出门的,也有因为扛不了压力而离家出走的,也因为出柜丢掉工作的,当然, 大都以美好的结局收场——亲朋好友最终因为理解而接纳了他们。

有一位被采访者告诉我,他为什么觉得一定要出柜? “其实,知道出柜后会面临非常大的压力,但是那种真实做自己的需求是那么强烈。只要不出柜,哪怕和最亲密的好友之间,都会觉得隔着一些距离,对方也没有真实的了解自己。”

还有一位被采访者告诉我,他很羡慕那些异性恋情侣可以在街上手拉着手的感觉。但是他和男朋友不敢,不但不敢,还得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免得被人怀疑。因此,他总觉得有一种表达情感的欲求被压抑的感觉。

部分激进的同志权益促进人士曾经认为,中国的同志权益促进运动,也应该学习西方同志权益促进运动曾经想尝试的做法,逼迫更多的类似蔡康永式的同志名人现身公众,这样对同志权益促进,让公众了解同志是最有力的方式。

所以,公开出柜的程青松曾经在自己的博客上以字母代称的方式,差点曝光了一堆同志名人。虽然以字母代称,但还是引起了“全民猜一猜”运动。各种对号入座估计让那些被怀疑的名人很是紧张了一阵。不知道当年程青松在做这件事情后,会不会也面临蔡康永式的孤独,然后成为“娱乐圈公敌”呢? 

黄耀明等出柜后,曾经引起了同志圈的一阵欢呼,各种赞美、鼓励,称谓勇气有嘉的答论比比皆是。黄耀明在接受《GQ》杂志访谈时谈过这段出柜的经历,他坦承出柜后的现实确实非常艰难。

最被迫的出柜大概要算毛宁了,他多年前的一次被刺事件,也让他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嘎然中止,从此殒落一般消失在公众视野内。有趣的是,同志圈纷传的一位原来央视综艺节目的青春帅气主持人似乎从好友毛宁身上嗅到了危险,激流勇退,从最耀眼的舞台上回归幕后,从此退隐江湖,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

大多数疑似同志的名人采取了不抗解,不争辨,回避的态度,比如青春教主郭敬明,有记者问他和手下男明星的同性恋情传闻是不是属实,他笑着回答说“你们太能闹了。”还有何炅老师,传言了几十年,但是何老师始终采取“我自巍然屹立,任凭东风笑西风”的态度。

激进的同志权益促进人士认为,那些同志名人不敢站出来,是懦弱的表现,是不承担公益责任的表现。他们有义务为同志解放鼓与呼,甚至应该做出必要的个人牺牲。所以,适当的时候,要逼迫他们出柜。我就曾经看到过好多次演讲和节目访谈时,有台下观众以李敖当年逼问蔡康永式的方式逼问那个疑似同志名人承认自己的同志性倾向,弄得对方很是尴尬。

能够牺牲个人的利益为同志公众利益而站出来的名人,勇气当然可嘉,但是因此就是不是可以强迫那些同志名人出柜呢?

在我看来,在出柜这件事情上,人权一定大于公权。也就是说,做为同志名人,他出柜是道德模范,是他自愿的行为,但是道德水准有高有低,而且道德要求不能够凌驾于法律。法律保障公民享有保护隐私的权利,虽然性倾向目前算不算隐私在中国的法律上尚有争议,但是作为个人权利,也没有人应该强迫他必须说或者不说。

所以,鼓励更多的同志名人主动像蔡康永一样的自愿站出来,但是没必要强迫他站出来。当然,蔡康永出柜后痛哭的眼泪的意义不是要吓住那些跃跃欲试准备现身公众的同志名人,而是应该激发起公众的怜悯心——一种对于同志生存境遇的艰难的体查——然后擦干眼泪后,所有人为了同志权益的真正解放和美好明天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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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亮
曾小亮

资深媒体人,时尚媒体专栏作家,婚姻两性领域学者。文风新锐、幽默、风趣、时尚,被誉为中国版的“渡边淳一”。已出版《好男人请举手》、《人人都爱男闺蜜》、《我们能否永远相爱》等十余本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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