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要救护鸟类

中国何以变成飞鸟的死亡战场?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在颗粒归公,麻雀被列为“四害”之一的年代,人们殚心竭力地将麻雀饿死、渴死、累死。先辈不辞劳苦站在屋顶上对麻雀们敲盆轰飞,坚壁清野的行为透示着那个时代生态知识的贫乏和意志盲从的苦难。

时过境迁,2001年麻雀终被列为保护物种。应该说,对麻雀和其它鸟类的保护进程与社会进步亦步亦趋。如今,中国各地不断涌现出保护鸟类的民间团体,除了保护濒危鸟类和栖息地,他们存在的意义是深远的。



近日,青岛一男子用弹弓打海鸥引起公愤,而大连鸟类保护志愿者也拍摄到当地泉水湿地有两位穿制服的男子用弹弓射击水鸟,据称庄河地区也在告急。有些射杀并非为了果腹或口欲,而仅仅是伤害虐杀的快感。两位“制服男”无论是协警还是保安,可以想象他们面对社会弱者将会何种心态和神态?在寒风冰水中觅食的水鸟已多有不易,这些呼哨而来的弹珠弹石,让水鸟们面临怎样的生存现实?

对于迁徙飞鸟而言,中国是一个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战场。从北到南,偷猎者密布鸟网,层层劫杀。云南巍山,鸟道雄关,曾经有捕杀候鸟的巨大鸟网从一座山头挂到另一座山头。偷猎者夜间起火,让成千上万的飞鸟迷失撞网。

即使在沿海地区,这种屠杀也从未停止过,雷州半岛几近候鸟地狱。对候鸟生命的漠视,恰恰是社会的一页写真。对自由飞鸟尚如此残忍的国家和社会里,在追求人的自由和政治民主的事业上将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在浙江温州,方明和中学时代立志自然保育,创建“绿眼睛”环境组织,救助了大量野生鸟类。他们曾几人挤在一个狭小宿舍中,面对社会上冷嘲热讽,执着坚定地追求自身理想。

对鸟类的保护和意识觉醒,势必会延伸到对社会救助的认同和支持。一个对鸟类保护和救助给予充分重视的国家,也一定会在人权领域有长足的进步。



曾经有人问,对于那些受伤的鸟类个体,为何我们还要施以援手,而不是让其自然淘汰?这些自然个体的失去估计也不会影响整个种群的生存。

的确,救助一只折翅断腿的鸟要手术医治、精心照料、费时费力,不仅没有任何经济回报,还需资金支持。然而当一个社会对伤鸟充满怜悯之心,满怀救助热情的时候,这里的人们也会勇敢地救助受到伤害的他人,也不会有那些“躺在雪地上的老人”的故事发生和传播。

2012年3月的一个夜晚,环境团体绿驼铃的赵中和绿满江淮的周翔在芜湖去合肥的公路上救助了一位摔倒在马路中间多时,已不省人事的摩托车骑行者。即使在救助过程中,很多车辆也是飞驰而过。对于很多人而言,他们的善举值得媒体报道,但对于这些环境行动者而言,这却是不为则耻的事情。

在世界保护鸟类的运动中有一句知名的口号:“今日鸟类,明日人类!”在中国,这句话似乎还多了一层含义。

(原题:我们为什么要救护鸟类?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本文不代表本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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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波
温波

温波曾参与创办绿色和平组织北京办公室,担任过Global Greengrants Fund中国协调人和太平洋环境组织中国项目负责人,美国国家地理学会空气与水保护基金项目主任。亚洲协会"Asia 21 Young Leader",世界经济论坛全球青年领袖,美国PEW海洋保护学者,还曾担任世界经济论坛全球议程委员会委员(2012-2014),现为美国国家地理学会全球探索基金政策和媒体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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