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5年,中国人在一生中曾经吸食过新毒品的人,就有2100万左右。这不仅超过世界上137个国家的总人口;而且是官方的登记数字的14倍半。只有7%的人,曾经真的被政府发现过。
国家禁毒办公布:到2015年,全国累计登记的滥用合成毒品人员145.9万名。可是谁都知道,这个数字是最低限度的,因为无论是正规警察还是“朝阳群众”,都不可能发现所有的新毒品使用者。
那么,这方面的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呢?
新毒品 多到吓人
在我主持的全国总人口随机抽样调查(也就是足以代表全中国18-61岁的所有人的情况)里,被调查者们自己回答说:
吸食过新毒品的男人,从2010年的3.4%增加到2015年的5.0%;在女人中则从0.8%增加到2.1%。其中,年龄最大的是50岁,因此在18到50岁的年龄组中,吸食过新毒品的男女,实际上占到3.9%(标准差0.6%)。即使去掉标准差和抽样误差,那么在最低限度上,也占到3.1%;比2010增加了0.6个百分点。
截至2014年12月31日,中国20到49岁的总人口是6亿8千万人左右。这就是说,在2015年这个年龄里的中国人里,在一生中曾经吸食过新毒品的人,就有2100万左右。这不仅超过世界上137个国家的总人口;而且是官方的登记数字的14倍半。也就是说,在曾经吸食过新毒品的人中间,只有7%的人,曾经真的被政府发现过。
这就迫使我们不得不思考两个问题:
首先,在2010年到2015年短短的5年之内,吸食新毒品的人就增加了如此之多。尤其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他们会停止增加,更别说减少。那么10年之后如果他们超过这个年龄段总人口的5%,中国社会将如何对待他们?
其次,中国政府投入禁毒的人力物力,应该说是不少了。可是如果想要发现那另外93%的新毒品吸食者,那得花多少钱啊?真的值吗?
吸食者,那些我们想不到的人
1. 吸食者,可不是越年轻越多啊。
反而是在那些18-24岁的人里,还少一些。可是那些25-29岁的人,吸食新毒品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3.3倍;那些30-34岁的人的可能性则是其他人的4.3倍。但是一旦超过35岁,吸食的比例与可能性就都极大地下降了。
这是为什么呢?可惜,问卷调查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我只能猜测:也许,从25岁到34岁,正是一生中最玩儿命的阶段,“亚历山大”之下,新毒品被误认为是灵丹妙药。反而是那些18岁到24岁的人,初出茅庐,不识愁滋味,吸食的比例与可能性就会相对少一些。
当然,也有用另一种可能性:25岁以后,人脉拓展,鱼龙混杂,获得与尝试新毒品的机会也就增加了。
2. 吸食者,也不是文化越低就越多啊。
那些小学与以下文化程度的人,吸食新毒品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10.7倍。但是高中文化者的可能性,也是其他人的2.8倍,只有初中文化者和大专以上者,吸食的比例和可能性都低于其他人。这就是说,没文化虽然是最重要的促进因素,但是并不等于文化越高就越少。
这个情况促使我们不得不思考:政府的禁毒宣传,力度越来越大,几乎是铺天盖地了;可是为什么不见效呢?那些小学及以下文化的吸食者,究竟是看不到,还是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呢?那些高中文化的吸食者,当然能看懂,为什么却根本就不相信呢?政府的禁毒宣传,实在应该改善啦。
3. 新毒品与孤独封闭,互为因果。
有一些人,从来也不参与社会交往、很少离家外出、喝醉过(自斟自饮喝闷酒);那么在这样的人里面,吸食新毒品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2.3倍到5.7倍。反过来看,这也非常可能恰恰是他们吸食新毒品所带来的结果。
问题来了:这样孤独封闭的吸食者,无论警察还是“朝阳群众”,怎么可能发现他们?怎么能够教育到他们呢?如果他们希望戒毒,别人又怎么可能帮到他们呢?
4. 新毒品与“性”,也是互为因果。
新毒品的某些特有功效,与“性”直接相关。因此,如果吸食新毒品,那么他们发生多伴侣性行为的可能性增加3倍,找性工作者的可能性增加5倍。但是,这种情况也可以反过来理解: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性”更加开放,所以才更需要吸食新毒品来维持这种开放。不过,无论是哪种因果关系,其结果都是:如果吸食新毒品,那么,得过性病的可能性就会增加15.6倍。
5. 人人都相信,如果一个人信仰了某种宗教或者参加了某个政治组织,那么他/她的行为就会规矩很多,当然也就不大会去吸食新毒品。
恭喜您,您猜错了,想反了。
前者吸食新毒品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3.3倍和5.2倍。尤其是,不但2015年是这样,五年前的2010年也是同样的趋势,这足以证明,我的统计并没有出错。
那么这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更加需要精神活动,也许跟人的聚集交往有关,也许是因为受到某种额外的心理压抑;总之,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后人去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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