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秋阳出柜后,发现社会上对同志的接受度并不如校园里的高。父母暂时的妥协,对外的小心翼翼,同志在哪里能寻得一份归属?
参赛学校:复旦大学
学生:郑生竹 指导老师:曹晋
出柜的“契机”
在初高中时,秋阳并不知道“同性恋”真正意味着什么。那时班里的男生们喜欢对女生品头论足,他觉得这很无聊。秋阳认为自己当时是个文学青年,“文学青年嘛,容易高贵冷艳,特立独行什么的,所以那个时候看到男生女生谈恋爱,就会觉得很庸俗”。
秋阳现在在上海一所高校读研,作为一个男同性恋,上大学以后很关注性别研究方面的著作。而在读研之前,秋阳都没有“出柜”。秋阳说他当时选择出柜主要是基于当时对周边环境的估量,“跟一个人长期接触,你会了解这个人会接受的限度”,他认为周边的同学和整个高校的氛围还是比较开放的,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可以从柜子中走出来了。
别人家的孩子
其实秋阳在向身边的同学出柜之前,已经向父母出过柜了。研一寒假回家的时候,秋阳刚和自己的初恋男友分手不久,在家很是悲痛。父母看出他情绪很失落,当晚他忍不住,告诉了父母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其实父母反应还是很强烈的,不同意不理解的,他们说‘你怎么这么想的呢,是不是有问题啊,是不是你有病啊’,他们的口才没有我好,我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他们抛过来一个观点,我就驳回一个”。秋阳的父母还以他们的婚姻为例来劝说,“他们总是说你怎么不过正常人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干嘛过那种奇怪的生活,结婚有了孩子多好啊”。
经过多次的争论,秋阳的父亲最先松了口。但他妈妈依然想让自己的孩子正常,每次寒暑假放假回去,秋阳都想和父母聊聊,“但他们都屡屡拒绝,或者说别人家的小孩怎么怎么。”
秋阳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孩子“将来一定会转变的,变成正常人的”,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秋阳为了安慰自己的母亲,他自己也松了口,给了他们“隐隐的期望”,“也许可能吧,等他长着吧,其实我心理觉得肯定不会”。
性别麻烦
朱迪斯·巴特勒在《性别麻烦》一书中,提出“性别操演”理论,她认为性别是流动的,性别不是具有某种本质的东西。秋阳认为若是这样,这会摧毁同性恋运动的政治成果,“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干嘛你当同性恋啊,你可以变回异性恋。这个观点会受到很多同性恋群体和活动家的批评,它会瓦解同性恋的政治联盟”。
在中国,同性恋问题受到官方关注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它与艾滋病的问题相关。秋阳认为,虽然中国没有明确形成西方那样支持同性恋的政治联盟,但通过艾滋病问题来关注同性恋问题,不失为一个“曲线救国”的好方式。他认为若在中国直接打出支持同性恋的政治主张,反而可能会遭到官方的打压,那样将会损害更大。“性别是可选择的,这对单个个体来说可以,但对一个政治联盟来说,这样的东西不可以强调这么多,否则不会形成一个很强大的政治联盟,也就不会取得一个很好的政治成果。”
寻找归属感
随着传播新科技的发展,现在同性恋的交友方式很丰富,线上线下都有,不仅各个高校基本都有隐秘的同性恋社团,各种同性恋NGO,如爱白上海小组,“还有各种APP交流的软件、QQ群等等”。
秋阳告诉我们平时与这些群体交流时会谈论各种话题,“看电影啊、打球啊。交友的话,会互相介绍,多些了解,看能否对上眼”,一些组织还会定期邀请国外的学者来演讲。但他告诉我们与外界同性恋群体交友的核心目的是寻找归属感。
同性恋不是全部
秋阳认为,校园对同性恋相对开放包容的环境是“虚假的”,将来从校园中走出来会发现“社会的接受度不是那么的高”。他说身边的一些朋友“在工作单位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当笔者问到秋阳,同性恋身份会不会影响到他将来的就业,他很坚决的告诉我们不会。“同性恋虽然很重要,它是你身份,是你认识世界的一个视角、方式,选择伴侣的方式,但仅仅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人生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你去考虑”。
注:本文为传媒生力军参赛作品,不代表本网观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