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可度本就不统一的催乳师现如今因男性的加入再陷争议,催乳师是否适合男性?来自社会层面的质疑针对的到底是性别,还是催乳师本身?
不是每个人都清楚催乳师的具体工作,社会上对催乳师这个职业本身也持着不置可否的态度。尚未被一致认同的催乳师中再出现男性的身影,引发的舆论反弹可想而知。催乳师是否适合男性?来自社会层面的质疑针对的到底是性别,还是催乳师本身?
男性催乳合不合适?
每年的8月1日到7日是“世界母乳喂养周”,对母乳喂养的提倡间接推动了催乳师这一职业的起步和发展。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了解催乳师的具体工作,但仅听名字,大概能猜到一二。催乳师是通过催乳技术如中医推拿手法,帮助产妇解决产后无乳、乳少等症状的专业护理人员。
催乳师在2008年后才逐渐进入公众视野;2011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国就业培训技术指导中心颁发了中国第一个男性催乳师上岗证书,催乳师自此向男性敞开大门。但一纸证书并没有为男催乳师的上岗铺平道路。2012年山东男性催乳师在湖南长沙催乳被整个医院所有产妇拒绝的报道就曾引起不少争议;近期,河南的80后催乳师杨军再次将公众的目光汇集到催乳师,尤其是男性催乳师的身上。男性到底该不该做催乳师?
“我个人认为男性并不是很适合催乳师这个职业,”在荷兰在线的采访中,中国妇幼健康行的高级催乳师刘翠兰这样评价自己的男性同行。80后催乳师杨军的培训老师施萍曾对杨军说,男性催乳师相比女性更有力道,服务效果也更好。但从刘翠兰多年的催乳经验来看,她觉得这个理论并站不住脚:“催乳用的是巧劲儿,并不靠力气大小;催乳和简单的按摩不同,一个好的催乳师需要了解育儿、营养搭配、按摩等一系列知识。”
刘翠兰坦言想要做一名好的催乳师不容易,特别是对男性来说,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毅力。之前在广东媒体采访时,自称广东佛山首位职业催乳师的杨姓女士就明确表示不收男徒弟,对此刘翠兰表示理解:“我的新学徒都会带到客户那里去学习,但男学徒在场会让客户感到不舒服,所以我也不收男徒弟。”但刘翠兰表示或许再过些年,男性催乳师的社会认可度会改观,就如妇产科、乳腺科也有男医生一样,催乳师也可以有男性。“但就我目前接触到的客户来说,80%都会拒绝男性催乳师,客户的不信任和心理不适是男性催乳师遇到最大的瓶颈之一。”
上海明伦律师事务所的郑以君律师认为,既是男性触碰女性隐私的职业,就会涉及到一个职业伦理的问题。郑以君在采访中对荷兰在线表示并不反对男性从事催乳师这一职业,但因目前催乳师缺乏规范的行业标准和具体的伦理要求,男性催乳师更无法给催乳对象及家庭信任和安全感。“就像男妇产科医生在为女性做检查时应有另一名女医生陪同,需要带手套一样,男性催乳师也要有维护自己职业伦理的规范,”郑以君表示,“这不仅是对催乳对象的保护,同样是为避免男性催乳师自身陷入不必要的纠纷。”郑以君认为如果能够出台相关行业标准和规范,催乳对象知道自身权益能够有充分的保障时,再谈接受男性催乳师,或许容易些。
性别障碍还是职业障碍?
然而不仅是男性催乳师遇到尴尬,不是所有人都对催乳师这一职业本身的合理性表示认同。2005年3月,一位名叫李虹的催乳师自称从日本“学成归来”,成为中国第一位职业催乳师,并于同年8月开办了中国第一家催乳公司。然而据网易此前的调查报道,李虹学习催乳行业技艺的源头– 日本,其实从未有过催乳师这一职业;除华人圈外,在美国、欧洲也都不存在催乳师这样的职业。
虽然中国目前为催乳师提供上岗证书,但颁发机构– 中国就业培训技术指导中心(CETTIC )称上岗证书仅是培训证明,并不是资格证明。而在中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职业序列里,并没有催乳师这一职业。广州市妇联近日开办首期催乳师培训班,称在系统培训班参加完20余天的培训并通过考试后,学员都将拿到国家人社部就业指导中心颁发的结业证,意味着可以上岗进行催乳服务。20天学成上岗,催乳师当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容易?
再回到问题的中心,产妇到底需不需要催乳师?荷兰在线查阅国际母乳协会(La Leche League)及相关网站信息后得知,在西方,产妇母乳不足时一般都会先观察并进行分析是否需要额外帮助,因为一些产妇的母乳少仅是暂时情况,可能是母亲休息不足,孩子未进行足够长时间的吸吮,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等等;如果最终确定真是乳汁少才会找医生求助。
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产科主任医师黄建华建议产妇最好自然过渡到分泌乳汁的状态:母亲多与婴儿亲密接触,让婴儿多吸吮,最初淤积的乳汁通畅后,母乳喂养自然不是问题;如果出现问题,可以向医生和护士咨询。湖北抗癌协会乳腺专委会主任委员、武汉市中心医院甲状腺乳腺外科主任江学庆则认为“绝大多数产妇不需要所谓的催乳”。
在催乳师这一职业的合理性都未获一致认同的情况下,男性顶着伦理、道德的压力进入催乳师队伍,是否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