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十八大将于十月份在北京召开,而中国政府正在竭力争取维护会前的和平与稳定。其措施之一就是对(外国)记者进行更密切的监视,同时加深对中国媒体的审查强度。
为荷兰GPD等新闻机构工作的荷兰驻华通讯员唐锐柯(Remko Tanis)对荷广记者表示,他坚信今年发生在外国通讯员身上的事件与即将召开的十八大有关。
“维护稳定和(必要时强制的)安宁是现任领导人胡锦涛领导政策的核心:所有一切都围绕着全力防止出现任何一点杂音。在中国目前所处的十年一次的权力交接期间,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荷兰《人民报》通讯员莫勒曼(Hans Moleman)对其同事的话表示赞同:“社会稳定是极为重要的。共产党尽量减少棘手民众的风险,因此在收紧审查。同时,除了即将到来的领导层变更以外,阿拉伯春天(阿拉伯世界针对盛行的腐败而掀起的抗议浪潮 – 作者注)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遭受殴打
今年年初,唐锐柯在位于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泮河村被殴打。据他所称,打他的人是中国便衣警察。这一经历被作为国际新闻四处传播。其时,唐锐柯正在那里对一系列反对政府官员将土地非法出售给房地产开发商的抗议活动进行报道。另有一名法国记者及其助手也受到了骚扰。
而今年五月,阿拉伯半岛电视台英语部记者陈嘉韵(Melissa Chan)被中国政府驱逐出境。这是十四年来首次发生的外国记者被驱逐出境事件。
讯问
唐锐柯和莫勒曼均强调,中国方面还对记者以其他较轻的方式进行骚扰,使他们在中国进行新闻报道举步维艰。莫勒曼就多次与公安打过交道:“当我在四川藏区时,我曾数次被便衣公安讯问和跟踪。我跟他们进行了长谈,解释说我去那里是为了写一篇有关大自然的文章。”
“但他们还是拒绝让我进入。后来我说那你们就把我抓起来吧,因为我反正得去那个地区。结果,我被允许进入,但前提是我不可以离开主路,也不能停下来与居民交谈。但如果车出了故障,那我是可以停车的。路上还真的出了故障……”
恐吓
被打事件之后,唐锐柯被邀请去上海‘外办’喝茶 – 外国记者是属于‘外办’的责任范围的。“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表示对此事担忧,然后还提醒我应该始终遵守规矩 – 尽管他们说不出这样使用暴力对待我是因为我违反了什么规矩。”
在四川接受讯问时,莫勒曼的藏语翻译也不被放过。这位翻译在公安局里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恐吓。据莫勒曼称,公安人员对这位翻译说他跟本不应该把外国记者带到那里,还说他们将注意他的行踪:“这是很烦人的事,但那位翻译已经习惯了。对他来说,这已经习以为常了。”
审查
而遭受收紧审查政策之苦的,不仅仅是外国记者。在距十八大召开还有三个月之际,政府对中国媒体的审查也开始加剧。比如,中宣部发布了一个“敕令”,禁止发布负面消息,并禁止中国记者前往自己地区之外的地方开展工作。
唐锐柯说:“你别忘了,即将来临的权力交接所涉及到的是所有的领导层。对于较低层(省级以及地方)的党内官员来说,在这一时期不传出有关本地的任何坏消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因为它会影响到他们的升迁机会。我想,这也是过去几个月内措施愈发严格的原因之一。”
躲避
上述事件的发生使莫勒曼和唐锐柯在工作中都不再躲避。“过去一年中,许多愿意趟入浑水的记者的工作难度都有所加大(但并非不可能)”,唐锐柯说,“但寻求到这类对峙却说明你是在该在的地方,或者在跟正确的人交谈,这才导致当局如此紧张,并着手干预。”
莫勒曼对同事的话补充道:“我的翻译、助手和我也许已经炼出了一个本事,就是在‘打手’到达之前跑掉。在中国,你在敏感地区‘露面’的时间最好短一点。或者我们迄今为止免于遇到严重的麻烦,完全归功于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