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门:仇恨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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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门:仇恨的自由

在也门报纸《Akhbar Aljom》上,一名运动员因为拒绝与以色列对手竞赛而受到褒扬。

荷兰国际广播电台的通讯员遍布全球,他们中的很多工作在那些新闻自由遭到严重破坏的国家。在我们的夏季特别系列报道“言论自由的界限”中,荷广记者将讲述一些自己为了新闻自由而抗争的亲身故事。本期来自驻也门的通讯员Judith Spiegel将讲述在自由言论不幸沦为仇恨言论时面临的抉择。

一名男子手指着一幅写有“真主万岁,美国下地狱,以色列下地狱,犹太人该死,伊斯兰万岁”的海报大声喊道:“这个海报不错,这个海报不错。”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喜欢这幅海报,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在这里任何发问和讨论都必将无果而终。

在也门报纸《Akhbar Aljom》上,一名运动员因为拒绝与以色列对手竞赛而受到褒扬。在社交媒体脸谱上,我的一个朋友发布了一张巴勒斯坦难民的照片,照片下竟赫然写着“只有希特勒才能拯救我们”。这种言论居然也能发布,没有人关心。

我们和他们
当我委婉地告诉我这个朋友我取消了对他的关注时,他回复称他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你们这些西方人总是跟那些犹太人站在一边”。

这件事让我非常沮丧,并非是因为我和谁“站在一边”,这并非问题的关键。我感觉沮丧是因为尽管我非常喜欢也门人,但还是被他们指责为对也门人不善。我能理解也门人在巴勒斯坦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愤怒,但我无法理解他们反应中的顽固和固执。

传统
在历史上,也门并不反对和歧视犹太人,这里曾拥有长达2000年的辉煌的犹太历史和为数众多的犹太人社区。犹太人是这个国家的非穆斯林臣民,他们的确曾经是二等臣民,但他们的手工技艺却被很多人所接受并赞赏。

如果你有空去逛逛首都萨那旧市区的银器市场,商贩们会告诉你犹太人都离开了令人非常可惜,因为他们拥有制造美丽器物的卓越能力。事实上,犹太人制作的耳环被誉为行业内最好的。对于来到这里的旅行者来说,他们并不愿意在他们度假时遭遇到反犹太主义的仇恨,所以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学校的教科书,因为那里面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仇恨言论。

学习仇恨
我不知道反犹太主义在这个国家是怎么样一步步发生发展起来的,人们好像都被洗脑了,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是阿拉伯的媒体,其次是学校。我曾购买了一本给9年级的15岁小孩学习的名为《伊斯兰教育》的教材书,教科书的第四章讲述的是生活在阿拉伯半岛的犹太人历史。

在买书时,我随口问书店老板第四章讲的是什么,他回答道:第四章讲的是你可以信奉任何宗教。但我不这样认为,于是我去找一位认识已有三年之久的非常有才智的阿拉伯女老师询问,她浏览了一 下章节的内容后简短地说:这章探讨的仅是犹太人在阿拉伯人聚居区内如何生活的历史。但我不这样认为。

后来我又拿着这本书给我的一个老朋友看,他欣然同意翻译。我看了翻译后的文字才明白,这一章节探讨的都是阴谋家、错误信仰、傲慢自大、腐败和凶犯等话题,这一章结尾处这样写道:对于那些对真主不敬之人,你不必害怕。它的言外之意是穆斯林信守承诺,而犹太人并非如此,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民族性格。

无果而终
除了对那本书结尾处的暗含之意感觉可笑之外,我有些震惊甚至生气于那位女老师竟试图隐瞒我真相。她知道我想就此讨论一下或者会付诸于文字,所以她肯定是想索性糊弄过去。

几天后我再次找到她问道:“这是什么?这章的内容并非在讲述犹太人在阿拉伯半岛曾有 过的幸福生活,这本书将他们描述成魔鬼,并把他们描述成骗子和凶犯,这就是孩子们在学校里学到的?”。她全然无视这一问题,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对么?这些都是事实啊!”

又一次,在也门,我的发问无果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