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能在欧债危机中受益近50亿欧元,主要是荷兰国债享有历史性的低利息。投资者购买荷兰10年期国债券的利息仅2.6%,而被评为垃圾债券的希腊国债利息则为6%。而这都要归功于荷兰国债在国际债券市场上的高信誉度,国债可谓是荷兰400多年历史中最值得骄傲的创造之一。
确切地说,国债是意大利人发明的,但却是荷兰人将国债带入了现代。能在危机中不失反得,荷兰也可谓是国债的超级玩家。
青出于蓝
16世纪末,以北荷兰为首的尼德兰诸省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微弱的人力与财力对抗当时欧洲第一帝国——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80年的战争不仅拖垮了哈布斯堡帝国,也成就了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依仗的便是尼德兰的金融市场。
波士顿萨福克大学历史系的薛涌博士在《怎样做大国》一书中指出,尼德兰金融师承意大利,但青出于蓝。意大利发明的国债发放通常根据贫富强行摊派,且不允许外国人认购。而荷兰把国债市场化,让投资者自由认购。
权力分散
薛涌教授认为,“荷兰金融”能如此创新,根本在荷兰政治结构中权力分散,受市民阶层制约。
“尼德兰的政治结构是以地方自治城市为主体,而各城市的 政府多为共和政体,行政权力由地方贤达所掌握,受到市民阶层的制约······荷兰省议会的财政计划也必须经过各城市代表参加的投票表决。任何一级政府若 要发放国债,都要考虑未来的偿还能力,同时也不敢赖账。因为债主多是市民,具有影响政府的力量。这样,因为有借有还,政府信誉就好,发放国债时不必强制, 只要利率有吸引力,投资人自己就来购买。购买的人多了,国债就走俏,政府可以压低利息,借起钱来也就便宜。这是“荷兰金融”之精髓。”
当时的尼德兰国债信誉很高,利息不过是5、6%,而债台高筑的哈布斯堡帝国举债则需两位数、甚至20%的利率。
阿姆斯特丹金融中心
独立战争胜利之后,阿姆斯特丹逐步确立了其作为欧洲乃至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随着国债市场国际化程度的加强,不仅各国投资人都来阿姆斯特丹的金融市场购买国债,而且各国政府(除了普鲁士之外)也通过这里的银行发放自己的国债。“可以说,在整个十八世纪,没有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哪个国家也打不起仗。”薛涌博士在书中说。“后来美国的独立战争,十三个殖民地组成的联邦政府也到阿姆斯特丹通过发放国债借钱。不借用荷兰的金融体制,美国怕是也没有资源独立,至少不可能那么顺利地独立。””
后来荷兰的统治者奥伦特亲王威廉三世在英国掀起“光荣革命”,建造英国的君主立宪制,用荷兰的金融模式改革英国金融,为大不列颠“日不落帝国”打下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