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费里·贝托莱(Ferry Bertholet)收藏了全球最完整的中国春宫图和情色工艺品。在于1997年就藏品出版了画册《春梦：中国情色艺术》后，他又于去年末推出了《青楼女子：中国情色艺术中的女性》一书。在这本新书中，他将我们带向风情尤物背后的真实世界。
写在艺术与历史之间
从薛涛到苏小小，从李师师到董小宛，几千年来青楼女子是中国文人墨客的艺术源泉。关于妓女的诗画层出不穷，其中无一不把她们描绘成风情的化身。然而，撇开艺术的外衣，历史中的青楼女子又是怎么样的呢？翻开贝托莱的新书，对比百年前的诗画和相片，没有一个读者会错过其中的反差：画上的女子娟秀温婉、情致卓绝，现实中的女子臃肿平庸、呆滞冷漠。“诗画中展现的是文人墨客的幻想，”贝托莱说。“可惜，学者们向来只关注艺术作品中的青楼女子，却鲜有人问津她们的现实原型。”他写此书的目的正是为了弥补这个不足。
贝托莱自称有两大痴迷：艺术与历史。虽然选择了艺术作为职业，他在艺术创作中却从未走出过历史。《青楼女子》(Concubines and Courtesans: Women in Chinese Erotic Art) 图文并茂，前半册探究历史，后半册鉴赏艺术，并伴随一些“贝式”小典故。比如，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贝托莱反复看到女子赤裸平躺在芭蕉叶上的造型，便多处寻访、考证芭蕉叶的象征意义。人们众说纷纭：芭蕉象征性器官、夏天芭蕉叶凉快……最后，还是个法国的汉学家为他指点了迷津：“蕉叶”和“交夜”同音。
禁忌地带的美
贝托莱说，他对光明正大的美不感兴趣。春宫图虽然不登大雅之堂，却并未妨碍它们的艺术价值。“一般春宫图都未署名，但看得出有不少出自大家之手。这些上乘作品从构图到色彩，从人物到细节，均属一流。”他解释，很多人以为春宫图只描绘性交，其实全然不是如此，好的画匠们将一块石头、一枚树叶、一个皱褶都画得一般精美。
除了春宫图和情色工艺品之外，贝托莱还收藏过鸦片器具。三前年，他将收藏的烟枪、烟灯等工艺品出版了一本画册《鸦片：黑色的香水》(Opium: the Black Perfume)。“书卖得很糟，”他说。“人们还不能接受鸦片原来也可作为艺术。中国的鸦片器具其实是工艺品的明珠，丝毫不比景德镇的瓷器逊色。”提到历史，贝托莱叹息，欧洲人完全忘了几百年前自己的经济建造在鸦片上，看到关于鸦片的书便嗤之以鼻。
然而，贝托莱却不担心《青楼女子》的销路。前一本《春梦》(Dreams of Spring: Erotic Art in China)已经加印多回，在中国还有六七种盗版本。“当然，这跟艺术无关，”他笑道。
前世今生的乡愁
贝托莱称自己在前世是个中国人。他到中国游历六次，每次去都有“似曾相识雁归来”的感觉。“走在中国的大街上，空气里的气味常常让我一个激灵，全身通了电一般。在荷兰我却从没有过这个感觉。”收藏和出书只是他缓解乡愁的一种方法。如今把该收的都收齐了，还整理出版了两本书，贝托莱说他该放手了。“我只是这些艺术品的暂时拥有者。我会想办法让它们完整地返回自己的故土。”
目前，贝托莱正在致力于他的新项目：出自中国人之手的清代和民国摄影作品。我们一般只看到西方人拍的旧中国，从当时、当地的摄影家眼里看到的中国是什么样子的？贝托莱会在他的新书中回答这个问题。“当然，我会尽量少说话，让照片来多说话，”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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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cubines and Courtesans: Women in Chinese Erotic Art (英文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