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音孔芳芳在荷兰国家歌剧院唱了近二十年后，才说刚刚开始理解并掌握西方文化。二十年的磨练使她成为个炉火纯青的歌唱演员，也使她在中年萌生了走出荷兰，走向世界的愿望。
爱唱歌的孩子
出身于文艺世家的孔芳芳自幼热爱唱歌。她的父母均在北京电影学院工作。父亲是摄影教授，门下出过张艺谋、顾长卫等高徒。母亲虽不专业从事艺术，却有副好歌喉，她的几个姐妹也都是好嗓子，其中一人还是美声歌唱家。孔芳芳遗传了母方的基因，从七八岁起，便不停地唱，而且特别偏爱美声。高三那年，家里让她去考理工科大学——那时的好学生都走理工的道路。可孔芳芳的心却完全不在理工上，每天课还没上完就想着去辅导老师那里练唱歌。这样理工科大学自然没考上，然而对孔芳芳来说，却是因祸得福。大学落榜了，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考音乐院校了。她先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下属的社会音乐学院，在那里进修一年后，次年顺顺当当地考入了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
用别人的语言表达别人的情感
孔芳芳原打算去美国留学的，被拒签后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荷兰。1990年，经老师推荐，孔芳芳到荷兰参加一个声乐比赛，之后进入海牙皇家音乐学院修习。第二年，她便考上了荷兰国家歌剧院的一个工作小组，作为独立歌唱家参加某剧目的排练和演出。当时她已身怀六甲，剧目结束后不得不暂时退出舞台。可是，活跃的孔芳芳在孩子只有几个月时又去考荷兰国家歌剧院，并顺利拿到了终身合同。
孔芳芳说，唱歌剧一定要语感好。她学会用纯正的英文、荷兰文、德文、法文、意大利文唱歌，说自己是少数几个中国人唱西方歌剧不带中国腔的。然而，语言好并不代表着演绎西方歌剧就没有障碍了。“我们需要用别人的语言来表现别人的事情，体验别人的情感，这相当不容易。”在西方歌剧里，不少故事具有宗教背景。为了唱好圣歌，她常去教堂里静坐，体验上帝。她也经常在法国、意大利等地旅游时，悉心汲取当地的历史文化。同时，多读书，勤查字典、透彻理解歌词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荷兰国家歌剧院唱了近二十年后，孔芳芳才称自己刚刚开始掌握西方文化。
在稳定与突破间选择
孔芳芳所在的是国家歌剧院的合唱团。荷兰的福利体制也体现在艺术机构里：所有跟歌剧院有固定合同的人都属于合唱团，因为大部分歌剧有合唱部分，所以这些固定员工永远有角色可演。而独唱部分，歌剧院则会拿出资金，根据剧本的需要在全世界募聘最佳人选，剧目结束后合作也便告终了。这无疑是歌剧院以最小成本获取最大收益的理智选择。对于寻求稳定的艺术家来说，这种制度也保障了他们的福利，是份“令人眼红的工作”。
当孔芳芳最初加入合唱团时，她的中国朋友们都说她不会呆太久，因为她的水平太高了，然而她一呆就呆了二十年。“我也是身不由己，”她说，“作为女人，我还有家庭和孩子要考虑。”据孔芳芳介绍，荷兰国家歌剧院合唱团的水平堪称世界一流，许多合唱演员在国外完全能担任独唱。“由于高水平的演员多了，团里对合唱的要求也高了。现在的合唱演员绝不仅仅是唱个合声，而是需要形体、舞蹈、表演一起上。”尽管如此，孔芳芳那份中国人的进取心仍没有丢失。“每一个歌唱演员都梦想能有一天成为独唱家。”孔芳芳说唱歌剧需要积累。经过二十年的磨练，她无论是声线、情感，还是对世界的体验都达到了巅峰。“我相信自己具有在世界一流歌剧院工作的水准，现在到了该走出去的时候了。”让我们祝愿她成功。
点击聆听孔芳芳演唱的罗西尼的Di Tanti Palpit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