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以《梁祝》出名的中国小提琴家窦君怡目前在荷兰已生活了十八年。她是鹿特丹爱乐乐团里唯一的华人,也是荷兰少数几个中国音乐家之一。她在荷兰过得坦然潇洒,称荷兰已是她的家了。
中国第一张激光唱片
窦君怡出生于青岛的一个艺术世家,父亲和几个叔叔都是当地知名的书画家,而她是家中唯一从事音乐的。1985年在上海音乐学院求学期间,窦君怡在由何占豪参任评委的选拔大赛中获奖,得到录制中国第一张激光唱片的殊荣。当年她录制的《梁祝》至今仍被广大发烧友们称道。在录制《梁祝》时,荷兰录音师问起窦君怡的学习情况,还问她有没有出国进修的打算。窦君怡并不知晓他其实在旁敲侧击,看是否能帮助她去荷兰留学。
犹豫后选择留学
五年后,当窦君怡在新加坡交响乐团担任第一小提琴手时,又与那位录音师相遇了。录音师再次问她是否愿意到荷兰学习。惊喜之下,窦君怡颇为犹豫。虽然她当时的英语水平已比五年前要好了许多,她却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无所牵挂的女学生了。她好不容易在亚洲一流的乐团有份稳定的好工作。是否要放弃这一切重新做回学生?她不知道。再三犹豫后,在一位旅居欧洲多年的上音老校友的鼓励下,她决定还是试一下。
安居乐业在荷兰
1992年,窦君怡到乌特勒支(Utrecht)参加了为期一周的小提琴大师班,在那里结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家们,并聆听了好几位大师级人物的授课。她深感欧洲与亚洲音乐届的差距,当即决定要留在荷兰继续深造。次年她考入了乌特勒支音乐学院,开始两年的硕士学习。又一年后,她考取了鹿特丹爱乐乐团,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涯。从94年至今,窦君怡已经在鹿特丹爱乐工作了十六年。她把荷兰当作她的家,说回国生活已经不太适应了。“鹿特丹爱乐在荷兰顶尖,在国际上也算作一二流。我从没想过再要去考其他的乐团,”她说。
中西音乐教育的差异
窦君怡是鹿特丹爱乐乐团里唯一的中国人,其他大约一半是荷兰人,另一半来自世界各国。刚加入乐团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中西音乐家的差异。首先是演奏方法。中国的音乐学院注重培养独奏音乐家,而西方音乐学院则强调室内乐和乐队课程。因此,如何在乐队里发挥成了中国音乐家们到了西方后最大的挑战。另一个挑战是语言。西方音乐学院的毕业生通常能掌握意大利文、英文、德文和法文的音乐术语。这并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而是基本功。中国的音乐学院虽然也教学生这些外文音乐术语,但不做为基本功来强调,所以大部分学生到西方后还要重新修习。
窦君怡说,中国独奏音乐家在国际大赛上获奖的不少,可有曲目流传下来的却鲜见。她认为其中的主要原因为中国的音乐教育让学生反复练习参赛曲目,却忽略了一个艺术家的综合素养。一个音乐家想要成功,不能只精于几首主攻曲目,而必须学会演奏不同的风格,并学会与乐队默契配合。能成为独奏大师的毕竟凤毛麟角,大部分音乐家还是要在乐队里发展的。
问起窦君怡开始让四岁半的儿子学乐器了吗,她说还太早,等孩子自己萌发了兴趣再说。“逼孩子成为个音乐神童是苦了孩子,让孩子自己去学习一样终身爱好却是值得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