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志愿者讲述在中国西部山村支教的苦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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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志愿者讲述在中国西部山村支教的苦与乐

“英语老师们其实不希望你再给他们带的班级讲课了。你讲完课,他们还得再重新花时间讲单词,因为你不教学生学单词。”

“英语老师们其实不希望你再给他们带的班级讲课了。你讲完课,他们还得再重新花时间讲单词,因为你不教学生学单词。”说这话时,我的同事、英语教研组组长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歉意。我也很理解地看着他,心里却暗暗发笑:真正的工作开始了……

请允许我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莉安德拉•劳克。2008年9月,我和先生安德雷一起,在“海外志愿服务组织”(VSO)的安排下来到了中国。尽管这个组织的名字中有“志愿”二字,但它的成员却并非是人们以为的完全义务工作者,而是通过劳动领取当地工资的专家。换句话说,“海外志愿服务组织”的成员是在双方平等精神的基础上,想方设法用自己的经验来帮助发展中国家的人们。

这一组织所倡导的“分享生命,分享技能”的座右铭深深吸引了我们,而它提供援助的方式也与“我们来了,让我们告诉你应该怎么做”的一般援助方法大相径庭。如果需要,“海外志愿服务组织”的合作方会适时亲自向“组织”要求派人前来提供相应的帮助。而我来到位于中国中部的甘肃省宕昌县所要做的则是“师资培训”工作。

初到宕昌
接受了家里家外的紧张训练之后(VSO组织不会轻易地放人上路的),2008年10月的一天,我们终于来到了宕昌。宕昌坐落在狭窄的山谷里,周围群山环绕,有人因此产生了被关起来的感觉,而我们却觉得非常惬意,因为多年来,我们一直梦想着在山里过深居简出的生活。而我们的公寓则漂亮得令人咋舌。从公寓走到我任教的实验学校只需步行十分钟。

早些时,我就从校长口中得知学校坐落在一个新建的校舍里,教师们都很年轻,平均年龄只有25岁。校长认为,学生成绩不太理想,正是因为大部分教师的教学经验不足,而这一点的好处则在于这些教师都很开放,乐于接受新观念。这在我刚刚开始工作的第一周就显露出来了:第一次去课堂观摩当地教师授课后,他们就立刻问我有什么建议。

最初几周,我为他们进行了几次示范教学,并开始轮流走访不同的班级。因为英语最方便,所以,英文教师就最先观摩了我的示范课。课后,他们都显得很兴奋,表示从我的示范课上“学到了很多很多”,对我的授课方法反响积极。对我制定的培训计划,校长二话不说就表示同意,好像我完全可以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切似乎都完美得不能更完美。私下里,我甚至以为这是最理想的一份工作!

现实
然而,即使是在这儿,现实还是在一段时间后浮出了水面。

每次对接受培训的教师进行指导时,我都跟他们约好,过一段时间由他们邀我去谈谈。两个月后,当没有任何人对我提出邀请时,我只好自己到英文教研组提出再去各个班级转转,看看我的建议有没有被采纳。

早在上示范课时,我就曾告诉他们不必将同样一组词领读数次,也不必让学生多次重复,而应将新的词汇用在不同的语境中,以达到更好的效果。说归说…… 本文开篇所描述的英语教研组的反应,却表明他们虽然觉得我的教学方法有趣,但却不认为它更有效。

当地生活
放下困难不说,我们在宕昌尽情享受着室外新鲜的空气,欣赏着不同寻常的风景、四周苍茫的群山和那里的人们。尽管语言障碍很大,我们所学的普通话跟宕昌方言又有很大区别,我们还是尽力争取他人的理解。而会一点英语的人中的大多数却都不敢张嘴与我们对话,使与人交往变得异常艰难,更别提深交了。

如今,我的工作区域已扩展到宕昌以南的其他几个小村庄,那里的人们还从未见过外国人呢。尽管宕昌的年轻人已经习惯了见到我们并会欢快地用英语喊一声“hello”,但对于那些小村里的人来说,这还是尚未迈出的一大步。

而我的经验是,这里的校领导和教师们却更具合作精神。他们很高兴别人对自己表示关注,并很愿意汲取外来营养,以使自己的教学方法更加符合《新教学大纲》的要求。在培训之后的回访中,我遇到许多努力改变授课方法、更加面向学生的教师。他们真的在想法改变“粉笔加口述”的教学模式。

高奖励
当我听到学生对老师说:“以前,我们几乎没有时间理解课文,因为您只给我们翻译课文。现在我至少明白了我学的是什么,因为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时,我感到由衷的高兴。这是对我们所做的努力的肯定。而“感谢您使英语变得有趣”这句话,则是对我忙碌一整天的最高奖励。
 

 

本文作者:Leandra L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