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天还是冬天的时候

正当世界气候大会在哥本哈根如火如荼地召开之际，一场荷兰17世纪画家亨德里克．阿维坎普(Hendrick Avercamp)的画展正在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举行。在全球气候不断变暖的今天，也许从这位荷兰冬景画画家的画布上，你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四百年来气候的变化。

亨德里克．阿维坎普 (1585-1634) 是17世纪荷兰画派早期风景画家之一，以描绘荷兰的冬日景观见长。我们常常能在阿维坎普的画中看到清冷的天空、落寞的树梢、冰封的河道和冰面上成群滑冰嬉戏劳作的人们。阿维坎普的早期作品继承了弗拉芒绘画传统，他的风景画和前辈画家老布勒哲尔（Pieter Brueghel the Elder）的画风有诸多相似之处。在阿维坎普的画中，你往往能看到高高的地平线、数量众多神态各异的人物。如果你再仔细地在画面上搜寻一番，你还能发现很多佚闻趣事：偷情的情侣、光着的屁股和撒尿的男人…

小冰河期
在阿维坎普生活的17世纪，料峭的冬天与其说是特例不如说是惯例。从15世纪到19世纪的那几百年中，欧洲的冬天要比现在寒冷得多。气象学家们因此把那段时期称为“小冰河期”。那时的荷兰一到冬天，港口、运河和湖面上连续几个月都结着厚厚的冰。男女老幼、穷人富人在周日作过礼拜之后便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来到冰封的湖面上寻找乐子。他们或踩着冰鞋优雅地划过冰面，或坐着冰橇飞速地前行，或三三两两兴高采烈地打起了冰球。

而所有这一切都被阿维坎普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他最著名的一幅作品“冬景冰趣”（Winterlandschap met ijsvermaak）中。而这幅“冬景冰趣”也正是创作于最严寒的1607-1608年的冬天。一位阿维坎普的同代人在他的日记中描绘了当年的景象：“整个二月前所未有地寒冷，以至于人们可以从Haerlingen一路走到阿姆斯特丹、从Wieringen一路走到Texel岛。”

严冬
除了描绘滑冰的乐趣，阿维坎普也在他的冬景画中展现了那个年代的人们在严冬中的现实生活。当时的荷兰经济很大程度上依赖水运交通，因此寒流一来，河道封航，后果是灾难性的。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严冬更是极度艰难的时刻：食物和泥炭价格飞涨，饮用水稀缺，疾病肆虐。大批的穷人死去，有的甚至横尸在冰面上。

旧日时光
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今天的荷兰已经越来越难看到阿维坎普画中那种千里冰封的景象了。令人激动的弗里斯兰十一城市滑冰赛也由于冬天过暖已经有十二年没有举行过了。然而荷兰人对冰上运动的喜爱却从来没有消褪过，去年难得的寒冬天气曾经一度在全国上下掀起了滑冰热，人们成群结队地涌上冰面的景象似乎让我们重新回到了阿维坎普画中的旧日时光。

哥本哈根气候大会能把阿维坎普的冬天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