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在中国:韩裔荷兰青年的灾区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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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人在中国:韩裔荷兰青年的灾区体验

通过我的照片人们可以看到灾区的现状。我把我的镜头特别对准了我与他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主要是关注我们是如何看别人而别人又是如何看我们。

2008年5月12日,一场里氏7.8 级的大地震肆虐了中国四川省的广大地区,共夺去了7万多条生命,摧毁了约3400座小学。2009年7月19日,20名来自荷兰的年轻人来到四川,开始了为期两个半星期地震灾区的探访之旅。 他们参观并了解了震中周边地区与孩子以及学校相关的重建项目。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让全世界关注灾区孩子们现在生存环境的改善情况。

这20名荷兰年轻人和20名懂英文的自贡大学学生结成了对子。等这些年轻人回到荷兰后将向荷兰人讲述灾区目前的状况,并通过照片、录像和文字展示他们在四川的所见所闻。而我作为这个队伍的领队之一负责摄影,因为平时就是从事平面艺术方面的工作。

通过我的照片人们可以看到灾区的现状。我把我的镜头特别对准了我与他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主要是关注我们是如何看别人而别人又是如何看我们。

华人
我原籍韩国,然而从1岁起就被荷兰养父母收养。在荷兰很少有韩国人,因此我唯一和亚洲文化接触的机会都是通过居住在荷兰的中国人。

在荷兰,我曾多次尝试把镜头对准华人社区。然而,拍那里的华人华侨却并不容易。老一辈的华人往往不愿意合作。然而在中国,人们总是愿意合作。 没有人拒绝被摄入镜头。我对这一鲜明的对比感到吃惊。 我问自己,造成这一不同的原因是什么呢? 甚至是灾区的民众也不介意被拍照和讲述他们的经历,尽管那可能对他们来说也非常困难。

乐观
在这次旅行中我看到并体验到了很多。接下来我来说说那些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这里有一张照片(图一),照片上是一对来自地震灾区的母女。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们都对未来和现状抱有很乐观的态度。她们在灾后搭建的临时房里已经住了一年时间了。我们去她们家拜访的那天非常热,而她们的房子却隔热很差,热得真是难以忍受。尽管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们还是把房间布置得漂漂亮亮的。这对母女应该都很喜欢花,因为她们的裙子和床罩上都布满了花(图二)。即使是生活在废墟和艰苦的环境中,她们还是很在意衣着。

审美
我还注意到中国女人都打扮得非常精致。每时每刻都保持漂亮可是件辛苦事,比如中国的女人们为了防止被晒黑在太阳底下走都撑着遮阳伞,有些人甚至把伞固定在自行车上。而在荷兰,人们的审美观则截然不同。我们都希望拥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因此我们都希望尽可能地暴露在阳光下。所以说,审美观也是由文化来决定的。

冒牌中国人
尽管我觉得自己是个荷兰人,但是因为我的韩国样子在这里没有人觉得我是荷兰人。这使得我常常遇到一些不便。人们常常对着我说中文,而我却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我几乎完全听不懂。如果我回答几句,他们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有一次我上超市去买些东西,那里的一位女士一直对着我说中文。幸好一位会讲普通话的朋友在我身边,我才知道她对我说了些什么。她一直在对我说她听不懂我的话。我觉得很滑稽。其实我们俩想的一样,但我们却互相听不懂。我觉得很遗憾,因为我很愿意和这里的人们交流。

不习惯
在中国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顺心的,因为我不喜欢中国菜。我在这里并不想冒犯中国人,因为我知道四川菜是很特别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土豆就蔬菜,这些都和辛辣的四川菜差别太大了。那我在这里吃什么呢?我从荷兰带来了很多苏打饼干和袋装汤料!尽管我很少吃当地的东西,但是我还是胃疼、不舒服。还有,在荷兰我们没有这种蹲厕,我很不习惯。不过我找到一个解决办法,用女用站立小便导流器就可以让我像男人那样站着小解了。

共同点
上面我讲了中荷两国间的很多差异,接下来我也要谈一谈它们的相同之处。我这里还有一些照片,照片上的都是我们团队里的年轻人。每名荷兰队员都和一名中国学生结成对子,这样既解决了语言问题又多接触了中国文化。我问这些一对对的年轻人他们的共同之处。尽管他们来自不同的文化,但是他们还是发现他们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喜欢购物、睡觉和阅读。

很明显我是个冒牌中国人,我有时候像中国人但同时又不像,因为我是在荷兰长大的。这样的身份背景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灵感源泉,并常常能在我的摄影作品中得到体现。

文:Erika Blikman,1974年出生于韩国釜山,现为荷兰平面艺术家和摄影师 (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