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导演将上海男招待搬上银幕

“我是一名拍摄上海电影的导演。”坐在阿姆斯特丹的一家咖啡馆里，荷兰年轻导演戴获（David Verbeek）如此开始对上海的回顾。他关于上海的最新影片《宙斯俱乐部（Club Zeus）》将参展今年的鹿特丹电影节。

或许戴获最为中国人熟悉的作品是2008年的《海上梦境（Shanghai Trance）》，这是他在上海生活两年后，对这座飞速变化的城市中年轻人生活的观察。中国影评界人士当时便已惊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荷兰年轻人对上海城市生活深刻而细腻的洞察力。虽然这部影片在中国上映时，许多关于上海太脏或年轻女孩傍大款等片段被删减。

走进上海
戴获将此归功于自己与当地人的密切接触。05年毕业于阿姆斯特丹电影学院后，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让戴获迁往上海。“当时我住在邀请我前往的这位朋友家中，这是一个典型的上海弄堂，不用多久我便成了家庭的一分子。我立即就站在了观察的第一线。”

4个月后，戴获搬到浦西的思南路。便常去复兴公园附近的酒吧，认识了许多朋友，包括女朋友。在与他们的接触中，他对上海生活有了第一手的理解。戴获说：“那里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人们充满了好奇心，而且精力充沛。而相对来说，[荷兰]这里的人生活比较平淡。但上海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比荷兰差很多，比如，我之前的女友就会经常查看我的手机。”

戴获认为，作为一名外来者，他可能比当地人更注意到一些他们平日习惯而不自觉的事物。

上海男招待
戴获说，在拍摄完《海上梦境》之后，他便开始动手制作《宙斯俱乐部》这部成本仅4万欧元的小成本影片。“一切都很快，我用三周时间便写完了稿子。整个过程让人身心解放，因为你不用等待资金到位等问题。”戴获说。

《宙斯俱乐部》将镜头对准了上海俱乐部里的男招待们。他们的工作是调戏城市孤独女性的感情，然后从中赚取抽成。然而，无数的“谎言密语”也让他们自身模糊了现实。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现代爱情生活。”戴获如此委婉地形容《宙斯俱乐部》。我显然已陈腐的道德观顿时萌生了为传统的“爱情观”作辩护的冲动。但我发现，这样的尝试最终也只能落入“本本主义”的徒然，只能感叹于导演包容的视角。

极度形态的城市化
症结在于城市生活变化得太快了，戴获称其为“极度形态的城市化过程”。

“我有幸能够亲自观察到许多深处于周遭急促变化中的中国人。环境变换莫测，使他们缺乏安全感，失去了很多信任感。父母给子女们提供了很多物质上的支持，但感情上的支持却很少。”戴获说：“这些也让我意识到，一个人生活的现实并非是绝对的，而只是无数生存状态中的一种。”

如果有一个主题能够贯穿戴获的作品，那便是城市化所造成的自我隔绝的各种表现。他去年的电影《你在吗（r u There）》探讨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微妙关系，并入选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元。

“现代城市生活给予我们很多选择的自由，人们因此需要花更多地精力去做判断、作选择。”戴获说，“我的影片便是关注这些后现代问题。”

中国导演
戴获曾与贾樟柯及其工作室多次合作。他喜欢贾樟柯、蔡明亮和侯孝贤等华人导演的作品。“他们的影片传承了欧洲新现实主义运动，具有很强的观察力，而且也很诚实，不会在某些时刻用音乐来操纵观众的感情。只是安静地进行着观察。”戴获说。

戴获将自己定位于国际导演：“我不会为了方便而拍摄荷兰电影。”他的下一部作品将在拉斯维加斯与巴黎拍摄。他稍稍卖了个关子：“这部电影关于人的意识，会有很强的对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