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我们不同路

研三的静文就读于上海一家985高校的新闻系。2014年6月,静文将与727万应届生一起涌入社会。这个人数与10年前相比增加近三倍。

文/蔡洁晶 编辑整理/荷兰在线

研三学校有教学大实习的要求,学院把静文安排在一家杂志社。头一个月她去了八天,第二个月,她把每月的实习报告打印好,麻烦带教老师提前写意见,随即再也没有出现在杂志社。

静文不打算做这行。她本科学新闻,硕士学新闻,但却不爱新闻。静文的父母都是机关领导,她从小被逼看新闻联播,时间久了,对国内外大事如数家珍,能从最近一次巴以冲突追溯到第一次中东战争。上课老师问近期热点新闻,她总能答上,但从来不主动举手。静文对很多事情无所谓,但有一件事,你问她一千遍,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我不做记者。2013年暑假,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过,感觉不好不坏。“导师介绍的,那就去咯。”但她也不想做广告,嚷嚷着太累,因为有时要晚上8点才下班。她只想找个清闲的活儿意思意思即可。研究生前两年,静文的脑海中从没闪过“工作”两个字。每天除去上课,她大部分时间宅在寝室看韩剧、港剧和台湾综艺节目。

研究生最后一年,虽然实习不上心,但静文有自己的算盘。考公务员是三年前就决定好的头等大事,她不敢马虎。这个学期开始,她雷打不动中午起床,她开始背上书包泡图书馆。每天除了网申,她把一本本申论行测的参考书摊在书桌上,鲜红的封皮占满了整张桌子。2013年的国考报名人数达152万,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因此,静文不打算把所有赌注都下在国考,也瞄准了事业单位和国企。做机关干部的父亲对静文的未来很上心,每天晚上固定一个小时,父女俩隔着几千公里打电话,只讨论一件事情:投简历;目标也明确:找个铁饭碗。

虽然忙着找工作,但投完简历,静文还是会钻进被窝抱着iPad看几集电视剧,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一笑,凌晨两点睡觉。

同住一间寝室的珞珈,有不同的生活轨迹。

珞珈在一家外媒全职实习,朝九晚六,来回路上两个小时,一天大部分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上班。为了避开早高峰,珞珈会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一路看着天空从深灰慢慢转蓝,“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另外七个都在睡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孤独。”宿舍里其他同学情况各异,但在集中少数火力投简历外,大多数都在根据留用机率不断换实习单位。珞珈说像她这样一心扑在一家被告知“留不下”的公司的,班级里没几个。

“全班50人,有两个月换了四份工作的,也有同时兼两三份的,行业横跨新闻、银行、行政、广告、证券、公关等等,她们说这叫不断试错。”珞珈掰着指头数,然后摇摇头说那样也很累。在她眼里,短暂的停留很难得到真正的收获。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这儿的第一个月,我只能做翻译,第二个月,每天写几段导语,第三个月,我可以写短新闻。最后一个月,老板放手让我独立做一篇报道。就是这么个过程,如果中途换工作,我永远走不到最后一步,什么都是蜻蜓点水。”

谈到找工作,珞珈准备毕业后待业一段时间,然后申请海外实习项目,去趟孟加拉。“总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很想出去感受大千世界。”珞珈坦言这是她渴望成为记者的原因之一。

但珞珈想要献身的传媒行业形势并不乐观。在她的家乡上海,解放文新两大报业集团刚刚合并,旗下的新闻晚报已然停刊,对外招聘的名额屈指可数,珞珈一想到这些,心就揪着隐隐作痛。“在媒体的老师,无一例外,都劝我放弃,她们总说传统媒体是夕阳产业,前途堪忧。她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就是想做新闻,非常非常想。”但她怕没有机会。

三年的研究生生活只剩半年,再过数月,她们将正式踏上职场。有句话说“故事终落幕,青春不散场”,在这条向左走,向右走的分岔路上,也许静文和珞珈不再重逢,但回忆里,迷茫焦躁外,总能听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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