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荷作用：玩乐拓儿的剪纸

在中荷作用文化交流项目第一期的最后一轮，我们迎来了两位从高中就相识，大学毕业后又共同组建起设计工作室的荷兰大男孩：万尔特与柯适得。他们参与的手艺项目分别是空竹与剪纸。

万尔特与柯适得来自荷兰的最南部，马斯特里赫特，靠近比利时边境。他们在高中就相识了，并在同一个乐队分别担任吉他手和键盘手。巧合的是，高中后他们又去了同一座城市上大学，设计与科技之都——埃因霍芬。万尔特在理工大学，而柯适得在设计学院。几年的大学生涯熏陶出了理工生和艺术生的不同思维，这样的互补在这个创作团队中显得至关重要。两人从2007年起就不断合作，最后在2011年成立了拓儿设计工作室 studio toer. 年轻的拓儿成立时间不长，但其产品十分走俏，尤其是在互联网上的传播度。甚至有国外的客户通过互联网的大量转发帖认识了他们并订购产品。

万尔特参与的手艺项目是空竹。柯适得参与的则是剪纸项目，与他合作的是剪纸技艺精湛的陈耀。剪纸是一项最最亲民的民间手工艺，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也都剪过一朵花。剪纸至今仍然出现在生活的角角落落里，比如窗花、门饰、贺卡等。柯适得看上去呆呆的，但和憨豆先生一样的冷幽默、大智若愚，总有欢乐的逗趣想法冒出。陈耀老师来自南通，从小在邻居那儿学的剪纸。在南京扎根也有二十多年了，现在在苏宁环球商贸城经营着自己的剪纸铺。在没有政府支持和补贴的情况下，通过自己和夫人日复一日的辛勤经营，剪纸铺子逐步给家人带来了小康生活。他常常感叹，手艺人能养活自己真的很不容易了。

除了剪纸铺，陈耀老师还会外出上剪纸课，有老年人的社区学校，有外国人的民族文化课，有收容残疾儿童的社会福利院，他甚至还走进监狱给囚犯教授剪纸让他们快乐起来。柯适得也有幸体验了一回陈老师的剪纸课，在长江大桥另一头的信息工程大学，学生来自遥远的巴拿马群岛。对中国民俗文化一窍不通的老外坐在大学教室里面，静听陈老师的讲课与示范，目不转睛、十分痴迷。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陈老师，也很懂得如何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和学生沟通，教会他们最基础的剪纸技巧。而我们的柯适得，仗着自己的一点点基础，竟然在其他同学面前得意地炫耀了起来，很是有趣。

论工序的复杂程度，剪纸是中荷作用五项手艺里最为简单的，纸和刀的无缝合作便能成就一张剪纸作品。然而这剪纸图案里体现的吉祥文化和象征性是极为深厚的，也是西方人很难理解的。对此，柯适得和我们一起查了许多的资料，做了不少功课。我们也告诉他，剪纸是最接地气、最生活的民艺，并鼓励他深入南京老百姓的生活去感受。也让他去陈老师的家里坐坐，包个馄饨，品味一下这位剪纸老师的日常每一天。几周后他说，“我常常在公园里看到老年人锻炼身体和遛狗，人们会在下班后散步，我认为中国人很注重身体健康、在意生活状态，没有想象中蚂蚁般的急躁和忙碌。剪纸能让人静下心来专注一件事情，不需要多人合作、不需要言语沟通，是一个自我的、体现内在平静的小事情。”

合作中最大的困难在于“创新”。有一天，柯适得提出的五六个新点子都得到了陈老师同样的回复：“市面上已经有了”。的确，剪纸在现代设计中的运用已经太多太多了，家具、服装、雕塑、纸品、动画……各种材质媒介的运用都有融入了剪纸元素的作品。柯适得一下子很受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创新。而我们也一直在思考，究竟什么是剪纸的根，不能所有的镂空艺术都叫“剪纸”吧。

在那一次的文化对撞之后，柯适得一个人旅行休假了几天，我们进行了小组讨论，陈老师再一次消化了柯适得的设计点子。当大家再一次会面时，柯适得调整了心情带来了新提案，我们弄明白了剪纸所具有的叙事功能与吉祥装饰性，陈老师也更为赞许认同柯适得在文化解读上所做的努力。新一轮的讨论在一团和气中展开并有了新进展。看来这东西文化的沟通和融合是需要时间，需要思考，更需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用对方的思维来想。而作为中间人的我们，必须考虑的不是“对方”，而是“双方”。

拓儿离开前的一项最大工程是谢师宴，为两位手艺人老师和他们的家人做一顿荷兰饭。当然我们团队也会一起蹭饭，所以总共十来张嘴要喂，实属不易。而对自己有着高要求的万尔特与柯适得，直接拒绝了我们的自助餐提议，坚持要完成标准的西式三道菜。两人一起忙活了一整晚，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艳的大餐！无论是餐桌布置、用餐服务、还是菜肴风味，都是精致绝美、无可挑剔的。爱逗乐的柯适得还说：“我们是代表荷兰设计师，甚至荷兰男人来证明我们的家务实力的！”此句豪情壮语获得了大家的欢笑与掌声。

五项荷兰设计师与南京手艺人的交流合作就此告一段落，奔波了半年的我们也可以小作休息，准备迎接新一阶段的忙碌。产品会继续地研发，而后我们将于中国和荷兰两地举办展览将整个项目的过程与结晶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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