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的宝怡

不用剪刀的剪纸人

儿时的剪纸手工课,逢年过节时贴的窗花,你还记得吗?你知道过去会剪纸手工活儿的女性更受欢迎吗?有人告诉过你以往的职业剪纸人大多是男性吗?中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上也收录了这门传统的中国民间艺术。

但在这个几乎所有东西都能机械化生产的时代,剪纸是不是有些过时?剪纸艺术家李宝怡(Bovey Lee)并不这么认为:和剪纸一样,绘画也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并依然是最引人入胜的一种艺术形式,为何剪纸不可以?剪纸吸引宝怡的,也正是这种原始的、用双手工作的方式。开始剪纸艺术前,宝怡在数字媒体行业工作了十年,和“高科技”接触久了,她突然想念用双手工作、用双手触摸各种材质的感觉。

宝怡选择剪纸并不是个偶然,自小学习并喜爱中国书法的宝怡觉得剪纸和书法很相似,都是在虚与实、瞬间与永恒间游走,剪纸也是能把她在数字媒体的经验和兴趣结合起来的最佳方式。“剪纸是否过时不是因为所选材质或制作方式决定的,而是看你如何展现这种艺术形式。”

于是宝怡没有成为一个传统的剪纸人,她将高科技和剪纸结合起来,通过电脑将设计好的复杂精致的剪纸样本打印出来,然后在对着宣纸,一刀刀刻出层次和深度。“我的作品中,有‘数字’的味道,一些繁杂的样式是传统剪纸艺术家不可能或者很难剪出的,未经加工宣纸的自然白也是我的标志之一。”与其说一刀一刀剪出来,她的作品是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她是个不用剪刀的剪纸人。

虽然将高科技融入剪纸制作过程,但宝怡的作品却包含着对高科技和都市生活的探索与质疑。人类与自然、力量与生存间的张力深深吸引着宝怡:“我想通过剪纸作品探索我们与自然在21世纪的复杂关系:我们利用高科技对自然做了些什么,自然又以何种方式回应人类?”宝怡觉得我们处在一个凡事儿都做过头的时代,太多的科技元素、太快速的城市化,太多的消费,剪纸带来的慢节奏,在这个快速的时代里,来之不易。“剪纸的细节、精确和复杂性都是我的追求,”宝怡说道,“剪纸的过程中有一种东西,非常符合我的性格,剪纸让我慢下来,安静下来,留心这个过程并集中精神。”

宝怡相信剪纸非但不过时,而且在今天仍然有独特的意义:“机器和科技并不能解答所有的问题。对我来说,再也不需要亲手制作,只是购买消费其实是很伤感的一件事儿。”在剪纸的过程中,她体验到自豪、归属、尊重及亲手制作东西的那种亲密感:“在这个快速的时代里,我们需要这些品质。”作为一个艺术家,宝怡认为每个人都有一个选择:“我想推广的是一种公民责任感,日常生活中的每个小选择,比如纸张的使用,都会对我们生活的环境产生影响。”剪纸是宝怡选择的表达方式,你的表达方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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