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安全指数世界第三的荷兰,如何应对流行病危机?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 文|岳韬

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已在欧洲多国出现确诊病例,意大利在遭受病毒大面积袭击后,成为了欧洲第一个封城的国家。荷兰虽然还未有确诊病例,但是对病毒的担忧已波及大街小巷,甚至引发了个别排华现象。有人说,荷兰作为人口密度极高的小国,一旦病毒大面积来袭将很难抵挡。也有人说,荷兰在健康安全指数上高居世界第三(图一),这意味着它已充分准备好了在任何时刻应对传染病大爆发。

数据来源/世界经济论坛网站 weforum.org

荷兰政府在一月底表示,新型冠状病毒在荷兰传播几率很低。不过,荷兰的医院、家庭医生(GP)和健康卫生中心(GGD)都还是做好了相关准备,一旦有病毒出现,可以尽早查出、尽快处理,防止大面积传播。

图/pxhere图库授权使用

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院(RIVM)和伊拉斯谟大学医疗中心(Erasmus MC)拥有设施完备的实验室,可以测试识别病毒样本。它们通过各大国际机构获悉疫情的最新动态,并告知政府卫生部、医院、家庭医生和地方健康卫生中心该如何处理感染事件。

家庭医生则负责临床诊断,医院为病人做测试并提供隔离设施,健康卫生中心向居民发布疾病防范措施。科研、医疗、防控、舆论一环扣一环,全方位保障居民的健康和安全。

预防传染病的首席“大担当”

荷兰的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院(RIVM)在预防新型冠状病毒上扮演着中心角色。在RIVM一个多世纪的历史中,它对预防传染病贡献巨大。20世纪1980年代前,RIVM的活动主要集中在对传染病的识别及疫苗开发和接种。在它的引领下,荷兰全国范围内的疫苗接种体系才逐渐形成。

此后,政府大规模地对霍乱、白喉、肺结核、伤寒、脊髓灰质炎、白喉、破伤风、小儿麻痹症、百日咳、腮腺炎、麻疹、风疹、B型流感嗜血杆菌、丙型脑膜炎球菌病、肺炎球菌疾病、乙型肝炎和宫颈癌(HPV)等进行免疫注射。

接种疫苗的儿童,图/unsplash图库授权使用

1980年代起,荷兰爆发了一系列流行病,先是艾滋病,紧接而来的有脊髓灰质炎、军团病、疯牛病、禽流感和SARS。这些公共健康事件促使RIVM在2005年成立了传染病控制中心。

2006年,Q热病在荷兰暴发,荷兰的情况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要严重。RIVM的调查表明该病的起因可能与山羊有关,于是当局采取了一系列包括疫苗接种、提高卫生等措施,结束了这一流行病。

2013年至2014年,荷兰又出现了麻疹流行病。该病主要分布于疫苗接种率较低的基督教改革派保守派社区,他们中有些人出于宗教原因不接受疫苗接种。在RIVM的主导下,荷兰发起了是否接种疫苗的辩论,得到了媒体广泛报道。

2014年,西非埃博拉疫情牵动全球。尽管病毒传播到荷兰的风险很小,但是RIVM积极回答市民的疑问,指导政府和社会采取必要的适当行动。

图/pixabay图库授权使用

2015年下半年,随着难民逐渐涌入欧洲,人们开始担心这是否会导致传染病进入荷兰。RIVM就此大量答疑,并试图减轻公众的恐惧。

然而,在荷兰北部格罗宁根的难民庇护所,一种罕见的疾病还是悄然传播到了那里。RIVM发现,该疾病来自索马里半岛。难民们在漫长的旅行中被挤在狭窄的空间中,为虱子提供了传播疾病的机会。RIVM马上向欧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ECDC)报告,以确保其他国家可以迅速识别该疾病并采取相应的措施。自那起事件以来,高危人群在抵达难民接待中心后,都会立即换衣、清洗消毒,以防止虱子和疥疮的爆发。

去中心化的卫生健康管理

如果说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院是荷兰预防传染病的中央口径,那么地级的健康卫生中心(GGD)就是防止传染病蔓延的枢纽网络了。中国留学生和移民都对GGD非常熟悉,因为它是外国人来到荷兰后首先需要打交道的部门之一。

GGD隶属市政府,不仅服务本地居民,也服务移民和短期来访者,甚至无家可归者、妓女、酗酒和吸毒者也在它的管辖范围内。儿童和老人等易感人群,及移民和旅行者等流动人群则是它的重点服务对象。GGD的职责是确保全民的卫生和健康,其中预防传染病是它的首要任务。在传染病威胁时,它是信息发布中心,人们可以随时向它咨询该如何进行自我防范。

图/pxhere图库授权使用

目前,GGD颁布的新冠病毒防范措施并不复杂。首先,当人们有发烧和流感样症状或呼吸道症状,可以通过电话与家庭医生联系,家庭医生决定是否要进行冠状病毒检查。对于没有疑似症状的人,预防冠状病毒最重要的是勤洗手、咳嗽或打喷嚏时用肘部内侧遮挡,及使用纸巾。这些措施同样适用于预防所有流感和感冒病毒。日后如果情况有变,它也会在RIVM的指导下调整给公众的建议,并会特别通告学校、老人院等该采取何种安全措施。

危机来临,荷兰将如何应对?

由此可见,RIVM和GGD这样的传染病防控组织所做的不仅是在医学和技术层面控制传染病爆发,也是在社会和心理层面帮助人们获取知识、消除恐惧、积极应对。并且,由于大气污染、食品污染、全球变暖等都会增加传染病风险,它们也将这些囊括到工作范围内进行防控。

此外,RIVM还制定了有化学和生物武器的应急计划。在“9·11”事件之后的几年中,荷兰非常担忧信件恐怖袭击,尤其是涉及天花病毒的攻击。RIVM储备了天花疫苗,以便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为人群接种。

在全球化时代,传染病也是跨国界和地区的。新型冠状病毒让全世界都乱了阵脚,其产生的影响早已超出健康和卫生领域。荷兰虽然已有良好的健康安全基础建设,并有涵盖社会各角落的全方位信息网络,但是在面对危机时再充分的准备都不为过。比如,这次由新冠病毒引发的歧视反华现象就是荷兰还未在文化心理层面充分准备好的例证之一。

荷兰蒂尔堡的一名24岁华裔女生受威胁和伤害的新闻,图/荷兰媒体NOS发布的新闻截图

反华现象在荷兰还只是个别行为,荷兰人普遍更担心的是在意大利迅速传播的病毒。目前正是荷兰中小学假期,很多家庭都在国外旅游,意大利向来是个热门地点。当他们回到荷兰后,是否也会把病毒带回来?一旦危机真的来临,荷兰如何保证有足够强的应变能力?

危机管理的影响往往比危机本身更加深远。荷兰所做的是要让全民信赖体系并保持乐观,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利用它良好的健康安全基建和信息舆论系统,让社会有序地度过难关。

 

作者 | 岳韬 

岳韬从事商业案例开发、跨文化培训,并兼自由撰稿人和小说作者。她的最新长篇小说《一夜之差》于2019年1月问世。她的前一部长篇小说《红蟋蟀》先后被翻译为英文(Shanghai Blue)与荷兰文(Schemering boven Shanghai)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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