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牧场到杯子，荷兰乳业体系能给世界带来什么新思路？

2019-07-19 荷兰在线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文 | 闻雨

荷兰，他们国土的总面积约4.186万平方公里，仅仅是两个半北京的大小（北京面积为16410.54平方公里），但荷兰却是全球第二大农业出口国。除了普通的农产品，荷兰的奶牛对中国也有极大的影响。

目前中国饲养的奶牛主要是“中国黑白花奶牛”，这是利用引进国外各种类型的荷斯坦牛与中国本土的黄牛杂交，经过长期选育后形成的一个品种。而荷斯坦牛则原产于荷兰北部的北荷兰省（North Holland）和西弗里生省（West Friesland），风土驯化能力（即动植物引种过程中,使其遗传性发生改变，并逐渐适应不同于原产地自然条件的能力）极强，因此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均能饲养，并培育出各具本土特色的荷斯坦牛。

▲ 荷斯坦牛，图/Dpaajones

作为一个奶牛饲养历史悠长的国度，荷兰仍在不断寻求改变，希望在尽可能少的土地上高产安全、放心的牛奶。“从牧场到杯子（From Grass to Glass）”是全球主要乳糖供应商之一荷兰皇家菲仕兰公司提出的乳业管理体系，也契合了欧盟在农业上倡导“从田间到餐桌（From Farm to Table）”的要求。

然而在很多人眼中，从田间到餐桌仍是几千公里的事情，如何减少中间过程对乳制品产生的影响，荷兰的农业发展商和农民想出了一些新妙招。

世上第一座漂浮农场：奶牛入住城市豪华三层“别墅”

鹿特丹是荷兰第二大城市，拥有欧洲第一大港口，2017年年底，为适应不断上升的海平面，鹿特丹引进了创造性的解决方案——规划建设世界上第一个实验性的浮动奶牛场（Floating Farm）。

据了解，该项目位于鹿特丹梅尔韦黑文港的工业和仓储区。荷兰工程师、该项目的发起者之一彼得·范·温格登（Peter van Wingerden）表示，这个浮动农场将是鹿特丹“循环城市的一部分”。范·温格登说，他在2012年就想到了规划鹿特丹农场的点子。当时这位工程师正在美国纽约工作，没想到桑迪飓风来袭。他注意到，随后而来的洪水使城市部分地区陷入瘫痪，卡车运送食物的分配也停止了，于是这位工程师开始考虑——要不干脆在水上种植食物吧！

浮动农场的样板图显示，农场是建造在一个浮动的水泥平台上，长40米宽30米，面积1000多平方米。据了解，这个浮动农场希望尽可能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的农场，一共分为三层，顶层温室用于种植奶牛饲料，底层则用于收集牛粪作为肥料供给顶层的植物。农场内还设有专门的访客中心和商店。

▲ 漂浮农场，图/漂浮农场官网

此外，漂浮农场的科技含量也很高：农场内将采用机器人进行收集和清理打扫；在漂浮农场提供的图中还能看到，农场旁边铺设了太阳能电池板为农场的运营供电。

在人口激增的今天，农业强国都希望增加乳制品的产量，但是高产奶牛的食量非常大，在荷兰，一头奶牛一天要吃约55公斤配比得当的饲料，顶层的温室植物仍不足以满足这一需求。因此，奶牛们主要将以谷物和土豆皮为食，这些谷物和土豆皮来自附近酿酒厂的丢弃原料，而草则是从高尔夫球场上割下来的草。最终，在这个农场的奶牛每天将提供800立升的奶，而这些牛奶可以从农场或在城市周围设立的23家零售商购买到。

▲ 一头荷兰奶牛平均一天需要摄入的营养，图/荷兰乳业协会(Dutch Dairy Association)

由于农场并非依草地而建设，相关工作人员也承认，漂浮牧场成本较高，不过预计可以通过缩短产品的运输距离来相应节省运输成本。截至2019年7月，已有35头原产于荷兰的奶牛被安置在农场中间两层的浮式平台上。

可以说，由于奶牛的住处离消费者们不再遥远，中间运输环节大幅减少，且能供游客观光游览，从养牛阶段开始到最终售卖牛奶，消费者都可以对产品质量有更多的监控和把握。

未来，漂浮农场还可以解锁更多可能。在漂浮农场从事生产酸奶和杀菌牛奶工作的默蒂·布拉班德尔（Myrthe Brabander），此前完成了农业专业本科的学习，也曾在乳制品行业中实习过一段时间，但她的终极兴趣是生产奶酪，实际上这也纳入在这个漂浮农场的生产计划中。范·温格登还说，如果这个漂浮农场的实验成功的话，他的下一个计划将是建立浮动蔬菜园和浮动养鸡场。

不会检查牛奶质量的司机不是好司机

漂浮牧场是一项极其前卫的尝试，实际上荷兰大部分的乳制品输送还是需要从牧场到城市再到人们的餐桌。在荷兰，有着140年乳制品生产历史的皇家菲仕兰公司拥有荷兰近80%的牧场。这家企业也是荷兰唯一获得皇家称号的乳品企业，是世界最大的合作乳制品公司之一，其乳制品在中国也赫赫有名。

然而，做这家企业的牛奶车司机可不容易。从公司合作的奶农手中把生牛奶运送到工厂，司机需要做储奶罐检查、取样递送等多项工作。

▲ 皇家菲仕兰公司牛奶车司机，图/皇家菲仕兰公司官网

首先，在到达奶牛场收集生牛奶时，司机需要先检查车上的“储奶罐防护装置”。这个装置会显示储奶罐中的牛奶是否会以适当的频率搅拌，是否达到最佳储存温度，运输前有否彻底清洗。为了把牛奶从储奶罐泵到牛奶车上，牛奶的温度不能超过6摄氏度。奶农把交给皇家菲仕兰的牛奶泵入卡车之前，需要对牛奶的气味和颜色进行评估。

此后司机还会对牛奶另取一份样本，交由独立实验室评估。这些样品会被附上一个芯片，芯片会提供牛奶车的GPS系统的数据，奶农还可以实时检索牛奶运输的地点、时间、分析数据和牛奶供给量。皇家菲仕兰的成员奶农可以在送奶后的几天内，看到分析结果和交付数据。

将抽检的生牛奶样品送去工厂的路上，一辆牛奶车需要经过6-7个奶牛场收集牛奶。在此之前，司机的行进路线交由智能化的规划，从而保证路途中牛奶的储存温度足够低。司机在牛奶车上还备有测试样品是否存在抗生素的设备。到达统一的生产工厂后，这些样品将进行最终的检验。通过规定的质量标准后才可以卸载和处理。

▲ 司机会提取牛奶样本送往实验室评估，图/pixabay图库授权使用

另一方面，各个奶牛场在独立实验室评估的样本则起到了备份的作用。即便运输环节中发生了不规范的行为，公司与合作奶农仍然可以追踪到具体是哪一批次的牛奶。

由此看来，牛奶车司机不仅仅要保证运输的东西井然有序，还要保证牛奶车本身满足严格的标准。无论是将生牛奶从奶牛场运到工厂，还是运到奶油和乳清等物品的加工工厂，每个储奶罐和卡车必须确保干干净净。皇家菲仕兰对每辆使用的牛奶车提供专门的软管系统，确保彻底清洁车辆轮胎，从而预防疾病传播。只有将这一整套人力+智能化的“十八般武艺”全用上后，才能从质和量上让每天人均喝两杯牛奶的荷兰人放心。

目前中国对于优质乳制品的需求也非常大，英国《卫报》就在今年报道称，中国人均乳制品年消耗量已经快速增至约30公斤，《卫报》还提出了“世界能解中国对牛奶无穷无尽之渴吗？”这一疑问。针对这一现状，希望让更多人喝上放心奶的荷兰人，致力于将自己在乳业方面的智慧结晶分享给更多有需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