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美人鱼背后的性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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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在线特约专栏）华沙老城广场中央，有一尊美人鱼雕像。

我们以前只知道丹麦的美人鱼。对于这条美人鱼，导游风趣地说：丹麦那条是咸水鱼，这条是淡水鱼。

华沙美人鱼位于波兰首都华沙老城的广场中央，左手紧握盾牌，右手高举利剑，眉宇间洋溢着英雄气概。

丹麦美人鱼位于首都哥本哈根的朗厄里尼港湾海滨公园里。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凝望着身下的大海，据说是在等一个永远也不会回来的情人。这是一条被爱情遗弃的，失恋的鱼。

华沙美人鱼的故事有不同的版本。

一个版本也与爱情有关。一个名叫华尔的男青年和一个名叫沙娃的女青年来华沙开拓家园，河中的美人鱼是他们的见证人和庇护者。这里逐渐发展成一座城市，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便把他俩人的名字合称“华沙”作为该城的名称。这是一条见证爱情和共同创业的鱼。

另一个版本是：相传很久以前，侵略者追赶一位18岁的华沙少女，她英勇投河后化为美人鱼，多年以后当侵略者再次入侵波兰的时候，她拿起武器，手持盾牌，挥舞利剑，击败侵略者，自己也在战斗中死去。这是一条花木兰式的民族英雄鱼。

波兰人更愿意相信后者。华沙老城广场中的这尊1936年雕的雕像，美人鱼便昂首挺胸，左手紧握盾牌，右手高举利剑。当时欧洲战争风云密布，这样一个保护祖国的英雄形象足以激励民族斗志。
由一位单纯的失恋者，到城市开阔的见证者，再到战争的勇士，华沙美人鱼的形象经过了变迁，不断被赋以更高的象征意涵。


其实，不仅西方许多国家都有美人鱼的传说，中国也有。不同版本的美人鱼传说，跨越了文化、地域和时代，在世界上广泛传播。

美人鱼们的共同点是：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的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所以我一直感觉：美人鱼的形象背后，充斥着男人的性幻想。

考察各地的美人鱼传说，不难发现这一点。

美索不达米亚两河流域的传说中，女神爱溚盖逖丝和一位平凡的牧羊人相爱，后来却错杀牧羊人，因为悔恨纵身入湖化为美人鱼。

德国传说中的美人鱼罗蕾莱，经常会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莱茵河畔，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

很多民间传说中都提到美人鱼与人类结婚的故事，但多数情况都是男子偷走了人鱼的帽子或腰带，或是梳子和镜子，这样美人鱼会跟他一起生活。这让我想到中国的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大有性骚扰与胁迫同居的意思。

更多传说强调：美人鱼是对出海人的诅咒，她们上半身美得让人窒息，加上魅惑人心的歌声，无数的水手们就被这样引向不归路。

所以，美人鱼传说的共同点，除了性的诱惑，还有她对人类的危险性。


事实上，美人鱼很可能是儒艮（一种草食性海生动物），它的上半身探出水面时，很像在哺乳的女性。误解最早很可能起源于海员，他们长期与异性隔离，在海上过着孤苦生活，压抑的性欲使得他们对与性有关的事物十分敏感，加上哺乳这一如此典型的场景，儒艮被视作女人便不难理喻了。而只要是女人，在那些于同性世界中苦闷已久的海员的眼中，便一定会是美的了。
丑陋的儒艮成了“美人鱼”，完全是人的性心理在起作用。但是人们对这一性幻想的对象情绪比较复杂，既爱又恨。正如男人对女人，既想亲近，又害怕“红言祸水”。所以就构造出许多有害的传说，来警惕世人。

美人鱼性幻想的背后，还有一种恋残的成份。美人鱼下身是鱼，无法行走，正如下肢残障者。

这样看来，华沙老城广场美人鱼的三个传说中，越往后的，越是去除针对女性的污名，而肯定女性的正面价值的。

当美人鱼拿起剑和盾的时候，她便不再只是性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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