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揭秘中国男女的性高潮:七分之一的中国女性每次都有性高潮

(荷兰在线特约专栏)性生活是否美好,可以有多种判断标准,尤其少不了爱情。但是就男女之间的性交而言,获得性高潮无疑是其直接的和最终的目标。

可是,在18-61岁的中国男人里,从2000年到2015年,那些已婚或已同居的丈夫们,性高潮的频率却在下降。请看下图。


在上图里面,每次性交都达到性高潮的男人(蓝色线),在最近15年里基本保持不变,一直在三分之一左右。可是那些经常有性高潮的男人(红色线),却减少了,从最高峰的40%(2006年)下降到31%(2015年)。与此相反,那些性高潮较少的男人(黑色线)在增加,从最低谷的27%(2006年)上升到38%(2015年)。因此,从总的趋势来看,中国的丈夫们的性高潮是减少了。

这是为什么呢?请一定不要从生物学和生理功能上来想问题,因为全中国的所有男人,不可能在短短的15年之间,就在生理上出现什么统一的改变。就算真的有什么流行病足以减少男人的性高潮频率,那么它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危害到三分之二的中国男人(经常有和较少有性高潮的男人相加)。

因此,这一定是社会文化在发挥作用,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形形色色的“男性保健”的广告,尤其是推销壮阳药、性玩具、养生保健品、长生不老药的那些宣传,都在不遗余力地推高男人对于自己的性高潮频率的期望,恨不得一次性交中就获得多次性高潮。可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结果就反过来加重了男人对此的焦虑和担忧;结果,性高潮反而减少了。

那么,女人的情况如何呢?请看下图。

上图说明3种情况。

其一,首先请看“有时有性高潮”(蓝色线)和“经常有”(绿色线)。这两种情况都是虽然有所波动,却基本上是持平的,增加和减少都非常有限。而且这两种情况所占的比例也都是最高的,也就是说,大约三分之二左右的妻子和同居的女性,都是虽然有性高潮,但是却并不多,既不是很少或一次都没有,也不是每次都有,而是处于中间状态。

其二,女人如果每次都有性高潮(红色线),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很可惜,这样的女性太少啦,大约只有七分之一。

不过从历史发展来看却是形势喜人,从2000年的区区5%,几乎是直线上升到2015年的将近15%。这就是说,笔者一贯论述的“中国女性的性革命”是确有其事。

其三,女性结了婚或者同居了,却没有或者很少有性高潮(黑色线),这无疑是人生的遗憾。我们可以悲伤地看到,这样的女人不但一直占到五分之一,而且在最近15年里一直没有减少,还有不显著的增加。

尤其是,这种缺憾的女人,不但要多于那些每次都有性高潮的“性福”女人,而且在每一次调查中,前者都几乎比后者多出将近一倍。这表明,这样悲剧式的女性,究竟应该如何获得自己应有的性高潮,不但是成人性教育的义务,也应该是男女平权主义的责任。

把上述的三点情况结合起来看,趋势非常明显:在其他情况都不变的同时,在最近的15年里,能够每次都达到性高潮的女性虽然在不断增加,但仍然是很少数的佼佼者。

[附录:潘绥铭的四次全国调查的简介]

历史比较:在潘绥铭教授的主持下,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于2000年、2006年、2010年和2015年,四次完成“中国人的性”总人口随机抽样调查,基本上是每五年一次。每次调查的随机抽样方法、调查地点、调查方法、问卷内容都基本一致,因此具有历史可比性。

随机抽样:四次调查的对象都是中国境内18到61岁的、能识汉字的总人口。在2015年,全国人口总数为13亿6782万人,其中18-61岁的人大约是9亿4千万人。我们采用分层等概率的随机抽样方法,直接等距抽样到县级地理区域,再按照第4名原则,抽取街道或镇、居委会或行政村,再按照当地居民和流动人口的地理位置,直接等距抽取个人。这样就可以涵盖这个年龄段里的所有中国人,包括城市和农村,包括男女老少;每个人都具有相等的可能性被调查到,具有95%的把握,足以代表这些人的总体情况。

调查地点:分布在25个省市自治区的103个县级地理区域中的街道和镇,其中城市居委会67个,农村行政村36个。每个调查地点完成大约50个问卷,总计5136个合格样本(男性占48.1%),抽样应答率66.5%。现场应答率91.7%。四次调查总计样本23,147人。

调查方法:派出调查员,直接到达全国各地的居委会和行政村,在当地调查3天以上。直接抽样到个人,邀请被访者到事先准备好的访谈室来,一般是居委会的房间或者学校教室。同性别、一对一地、在封闭空间中访谈。获得被访者的“知情同意”,允许拒绝回答任何一个问题或者中途退出。把调查问卷制成电脑程序,调查员携带笔记本电脑到当地,在调查员教导之后,由被访者通过按键盘来独自完成问卷。这是目前国际公认的最接近真实的方法。

调查内容:自己的社会地位、健康状况、魅力与性感、社会交往、未婚者的恋爱与性、婚姻状况(含同居)、双方情感、性生活细节、非婚性关系、多伴侣性行为、“看黄”、上网活动、异性按摩、一夜情、找小姐、交换伴侣、多人性行为、同性性行为、性生活障碍、使用新毒品、购买性用品、遭到性侵害或性骚扰。如果被调查者没有任何性行为,那么就会仅仅回答86个提问;如果什么情况都有,那么就会回答192个提问。

统计方法:
按照国家数据中的城乡、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的分布进行复杂抽样加权;使用PASW18.0软件(原SP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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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绥铭
潘绥铭

现任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终身致力于运用社会学的视角、理论和方法来研究中国的性现象、性文化与性问题;曾被媒体誉为“中国性学第一人”、“性学教父”、“麻辣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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